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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弦觉得霍庭深有些大惊小怪,不过他相信少爷的判断:“我这就去。”
夜色沉沉,远远的有海浪的声音传来,一波一波,叩击着灵魂。
“什么?霍庭深回来了?”秦三雄脸一手撑着桌子前站起来,脸色铁青,“你不是说万无一失的吗?”
卡罗尔不耐烦道:“他的想法一向异于常人,我判断失误了。”
“失误?”秦三雄额头上青筋绷起,咬牙切齿,“你知不知道我的计划全部被打乱了?霍庭深会毁掉我们整个计划的!”
他像一头被关在笼子里的狮子,在客厅里不停走来走去,如今所有的事情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不能让霍庭深成为其中的变数。
“你立刻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秦三雄眼神凶煞,“蓝未未不是在安笒身边吗?让她动手,只要安笒发生了意外,不相信霍庭深还能呆得住。”
他只需要再多几天,等那批武器到了,就算霍庭深再想做什么也来不及了。
“我联系不上她。”卡罗尔避开秦三雄的眼睛,尴尬道,“那个女人现在不怎么听话……啊!”
他脖子一紧,呼吸变得困难,秦三雄盯着他的样子像是恨不得立刻将他千刀万剐似的,心脏忍不住一颤,结结巴巴道:“有什么话好好说,你、你不要激动……”
“按照我说的去办。”秦三雄一字一顿,“办不好小心你的脖子。”
卡罗尔一个激灵,忙不迭的点头:“好、好!”
该死的女人是要害死他吗?
秦三雄这才松开手指:“你走吧。”
卡罗尔忙不迭的离开,客厅里只剩下秦三雄一个人,他脸上的愤怒瞬间消失,脸上是惯常的阴沉。
“霍庭深,你以为我真的怕你?这次就看看究竟鹿死谁手。”
漫长的黑夜过去,太阳从海边上一跃而起,照亮了整个世界,可总有一些阴暗潮湿的地方照不到。
“还不说吗?”秦三雄站在铁屋门口,看向里面,秦芳闭着眼睛靠在墙角,无声无息,好像死了一样,“你是不是在等人来救你?霍庭深还是唐文轩?”
提及唐文轩的时候,秦芳身体一颤,牵扯到手腕上的铁链子,金属撞击的声音在静谧的环境中格外的刺耳。
“看来你的确很在意你的儿子。”秦三雄笑道,“不如我送来唐文轩的一只手给你解闷?你觉得好不好?”
阴沉沉的笑像是来自地狱,一遍遍的回荡在阴暗潮湿的环境中。
“如果你能做到,就不会跟我在这里浪费时间了。”秦芳忽然睁开眼睛,冷冷道,“当初你们五个人指天誓日一辈子不会离开这里,否者不得好死。”
作为母亲,牵扯到自己的自己的儿子,她本能的担心,可很快就想明白,如果秦三雄不是脑子进水,就不会将主意打到A市市长的头上。
秦三雄嗤笑道:“这样的话你也相信?”
“我听说,苏晨明不不得好死。”秦芳一字一顿。
她声音虚弱,却偏偏带着一种执拗的力量,冷飕飕的,像是无形的索命枷锁,在这阴暗的环境中尤其显得渗人。
“好、好!”秦三雄咬牙,“不愧是跟在老爷子身边的女人,我看你还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一直被关在这种暗无天日的地方,不管有多么坚强的意志都能崩溃,他还不相信一个女人能翻出浪花来。
秦三雄走了,这里又安静了下来,秦芳闭上眼睛,一动不动的像是一尊雕像,她看到了很久很久之前。
那个时候,木家还是一个很大的庄子,几进几出的院子,带着复古的味道,老爷子临窗而坐,手执毛笔,写下一个一个圆润方正的字。
明明是掌管着整个木家,却偏偏带着文人的儒雅,让人一见倾心。
她躲在一棵海棠树后面偷偷看他,一颗心“砰砰”直跳,那个时候她觉得世界上再也没有比老爷子更优秀的男人了吧。
“你偷看我父亲。”木美辰背着画架从海棠深处出来,明亮的眼睛里碎满了阳光,闪耀璀璨,“我都看到好多次了了。”
被戳穿秘密的女孩子惊慌失措,忙不迭的解释:“大小姐不是的、不是的……”
秦芳靠在墙壁上,嘴角浮出浅浅的笑,那个时候她真是被吓坏了,以为木美辰会将她赶走,急的眼泪都差点掉了出来。
被关起来的这些日子,她就一遍遍的回想当年的事情,像是看着一本很厚很厚的书,慢慢翻着,一页页回忆当年那些鲜活生动的面孔,囚禁的日子竟然也没那么煎熬了。
“你好好活着。”男人送她到密道的时候,帮她理了理耳边的头发,“找个地方开始新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