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新的,头发白多黑少,身子也瘦得紧,年纪应该不小了,只是病人朝里侧躺着,看不清面容,也分不清是男还是女。
病人一直那么躺着,也不知是昏迷过去,还是睡着了。
“我们发现他时就这样了,中间醒来了两回,连饭也吃不下,全靠米汤水吊着命。”韩齐威解释。
沈娇搭在病人枯如干柴的手上测脉,才一上手心就沉了,这个病人的脉象时有时无,明显是病入膏肓了,她忙从药箱里取出药丸,让韩齐威用水化了喂给病人喝。
“情况十分危急,随时都有可能咽气,我也没太大把握救活他,要不去接我师父过来吧!”沈娇建议。
“不可,不到万不得已,还是别牵扯太多人为好,还请小姐先救着,若真无起色再找您师父不迟。”杜仲阻止道。
沈娇想想也是,董方正的胆子比鸡还小,还是别拿这些事吓他了,她拿出银针准备扎针,说道:“小威你把病人的衣服解开,我要扎针了。”
韩齐威犹豫了一会儿,说:“大嫂您要不戴着口罩?这人身上全是烂疮,味道有些难闻。”
“别废话了,赶紧解开了,医生什么味道没闻过。”
沈娇斥了句,韩齐威忙给病人解开了,才解了一半,一股恶臭散发开来,沈娇眉头紧皱,这味道确实是臭得很,不过这股恶臭闻起来挺熟悉。
待见到病人身上的烂疮后,沈娇这才想起来,眼前这位病人的症状同前段时间京都的那位刘老几乎一模一样,同样是身上长满了烂疮,就连臭味都一样。
沈娇更没把握了,刘老可是董方正用金针才救回来的,她根本就不会用金针,也不知道能不能救活这人,她想想还是拿起针扎了下去,先试了再说吧。
连着扎了十好几针,沈娇额头布满了汗,韩齐威不住替她扇风,紧张地看着床上的病人。
扎好最后一针,沈娇拭了拭额前的汗,说:“且看着吧,如果一个钟头后醒过来,那就能救活,要是醒不过来,只能让我师父来了。”
好在运气不错,又或者是这个病人本身体质好,不到一小时他就醒来了,慢慢睁开了眼睛,同他憔悴苍老的面容完全不一样,他的眼睛又黑又亮,隐含煞气,虽躺在床上不能动弹,可眼神却依然犀利。
“你们是谁?这是哪里?”男子的声音十分苍老嘶哑,有点北方口音。
“我们在深山里把你救了回来,这里是海市,你是谁?”杜仲问。
“海市?你说这里是海市?”
苍老男子面色微变,喃喃自语着,韩齐威说道:“没错,这里正是海市。”
男子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道:“现在是几几年?倭国打败了吗?”
沈娇和韩齐威他们面面相觑,感觉不可思议,这个男人难道不知道抗战都已经结束近四十年了吗?
“你一直都在山上住吗?从没有下来过?”沈娇问。
男子看了眼沈娇,眼里划过惊艳,他点头道:“是的,一直都住在山上,我没法下山,现在外面是什么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