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所以皇帝陛下指定我镇守,就是因为知道我会决战到最后而不会投降。因为我投降,也是一个死字。所以钱名,我留下他们,一来是为了稳定军心,二来,如果当真要死,一家人死在一块,黄泉路上也有个伴,不至于太寂寞,有你和我在黄泉路上相伴,他们也用担心受人,不,受鬼欺负,你叔叔,还有你弟弟,都太软弱了。你现在把他们送到汉人控制区去,你觉得汉人便会放过他们吗?”
“我听说汉人那边没有连座之罪,都是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们父子跟他们有仇,叔叔,弟弟妹妹他们可从来没有上过战场。”
“你总是这么天真。好吧,既然已经这样了,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便愿便如你所说,他们在汉国会过得很好,不会受我们牵连吧!只是他们都没有经营之力,就算去了汉国,又如何生存呢?”
“这一年来,我将我所有的家当都换成了钱,托人存在汉人的银行之中,我将凭证都交给了二弟,如果他们当真不会受我们牵累的话,凭借着这些钱,他们在汉国生存还是不成问题的。”钱名道。
钱忠义看了儿子半晌,好像今天才认识他一般,“你做这件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过年的时候。”钱名道:“那个时候,我便知道,我们大秦要完了。”
“好,好,你心思缜密,竟然连我也瞒过去了。”钱钟义苦笑,“既然他们走了,我们父子便与汉人好好的周旋一番吧,去年我在晋阳大破汉军,杀伤无数,今天杀进晋阳,进攻的时候我是前锋,撤退的时候我在断后,汉人的军队我见得多了,仗也打得老了,这函谷关,可也不是汉人想拿就能拿下的。”
“儿子愿与父亲共存亡。”钱名大声道。
钱忠义欣慰的点点头,虽然儿子瞒着他做了很多事情,但那却是因为孝心,亲情,却也无可指摘,他想要再鼓励儿子几句,但说出去的话,却被城下猛然响起的炮击之声完全淹没。
城下,数百门火炮一齐开火,声势之大,让所有人都为之震慑,耳朵之中除了火炮开炮时的轰鸣之声,再也听不到别的什么,刚刚还清晰可见的汉军阵地,瞬间便弥漫在一片烟雾之中。
钱名猛地将父亲扑倒在城墙根下,用自己的身体紧紧地覆盖着父亲,但腰身一紧,却被父亲扳了过来,反而将他压在了身下。
“爹!”他大声喊叫,却发现喊出的声音连自己也听不见。
地动山摇,整个函谷关城池都在颤抖,在摇晃,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垮塌下来,密密麻麻的炮弹飞了过来,击打在墙体之上,落在城墙当中,越过城墙射进关内,关上关内,立时陷入到了一片火海之中。
“反击,父亲,马上反击!”第一轮炮击过后,钱名用力翻身坐了起来,拔刀便欲向自己的炮兵阵地冲去。
“用不着!”钱钟义靠着墙根坐着,“我们的火炮射程根本射不到他们的炮兵阵地,这也是我为什么要将我们的火炮藏起来,而且是分散开来的原因,我们无法摧毁他们的炮兵阵地,就只能尽量保存我们的炮兵阵地,让他们在汉军攻城的时候发挥作用,我就不信汉军是铁打钢铸的,一炮过去,照样能炸塌他们的攻城器械,摧毁他们的攻城意志。让他们血肉横飞,血流成河。”
钱忠义的自信也不是没有道理的,路超驻扎在函谷关之后,做的最多的一件事,便是加固函谷关的城墙,原有的城墙之外,又重新用钢筋水泥再建起了一层厚厚的屏障,这使得汉军的实心火炮击打在上面,最多也就留下一个凹坑,很难对这种完全是一个整体的墙体造成实质性的破坏,而秦军的火炮虽然射程短,而且质量极不可靠,经常出现炸膛,但城墙上的火炮位,却全都藏在一个个的水泥铸就的炮洞里,不能移动,也不能调整角度,但函谷关就这样一个攻击面,数十门火炮封住这个进攻面就可以了。
安排了儿子去城下安抚军队,钱忠义却是猫着腰,在城墙之上一个一个的检查着那些炮位,让他安心的是,汉军的炮火虽然摧毁了城墙之上的大多数建筑,但这些炮位却一个个安然无恙,唯一可虑的就是那些炮手们一个脸色苍白,显然,这种规模的炮击让他们也受到了极大的震动。
好言抚慰着这些炮手,钱忠心看着安然无恙的城墙和火炮,心中陡地多了几份自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