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中,魏静萱打量着指上嫣红的丹蔻凉声道:“我已经将机会送到苏氏面前了,能不能把握住,就看她自己的了。”
且说永璋那边,在一路疾奔之后,终于来到辛者库,在喘了几口气后,他抬步走了进去,里面一众宫人正在低头浣洗衣裳,那些人的神情多是麻木的,就如他们被冷水浸到麻木的双手。
何方正在监督宫人做事,看到永璋进来,先是一愣,旋即赶紧奔过行礼,“奴才给三阿哥请安,三阿哥万福。”
“起来吧。”永璋咽了口唾沫,涩声道:“我想见苏氏,她人呢?”
何方连忙道:“奴才让她去后院舂米了,三阿哥稍等,奴才这就派人去将她唤来。”待命人去唤苏氏后,他讨好地道:“三阿哥,可要给您准备一间静室,好与苏氏说话?”
“好,麻烦何管事了。”见永璋答应,何方连忙领着他去了一间无人的静室之中,自己则退了出来,不一会儿,紧闭的房门再次打开,一个面容憔悴的女子出现在永璋视线中,正是苏氏。
刚才过来的时候,永璋觉得自己有许多话要说,但真见了面,却不知从何说起,好一会儿才挤出几个字来,“你……你坐。”
苏氏盯着永璋,哽咽地道:“奴婢不敢,三年不见,三阿哥您长高了许多,若是奴婢没记错,您今年有十四了吧?”三年前,永璋曾见过苏氏一面,三年前他只到苏氏胸口,如今已经与她一般高了。
永璋神色复杂地道:“你还记得?”
苏氏涩然一笑道:“奴婢就算是忘了自己姓甚名甚,也绝不会忘了你们俩兄弟任何一件事,四阿哥比您小了两岁,今年也有十二岁了。”
永璋默然良久,低声道:“我长高了,你却老了。”
苏氏抚着自己脸颊,怆然道:“在这吸人骨血的辛者库里,哪有不老之理。”说到她又小心翼翼地道:“是不是吓到三阿哥了?”
“没有。”在说完这两个字后,屋中又陷入了沉闷的寂静之中,良久,苏氏道:“您在阿哥所还好吗?还有四阿哥,他怎么样了?”
“四弟很好,仪妃娘娘视他如已出,至于我……”永璋苦笑道:“是好还是不好,我自己也说不清。”
听得他这话,苏氏忽地捂唇哭了起来,将永璋弄得不知所措,道:“你……你怎么了,为何要哭?”
苏氏紧紧握住永璋的手,泣声道:“对不起,永璋,是额娘对不起你,若不是额娘当年一时糊涂,犯下错事,你怎会认金氏为额娘,又怎会沦落至阿哥所,这些年来,额娘每一天都活在自责之中,若时光可以倒流,额娘绝对……不会再做那样的事。永璋,你原谅额娘好不好,原谅额娘!”这般说着,她竟然跪了下去,永璋赶紧蹲下身去她,“你不要这样,快些起来。”
苏氏抬起满是泪痕的脸庞,哀然道:“不,若是不能得到你的原谅,我宁愿在这里跪上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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