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瑕月顺了顺气,寒声道:“本宫只是恨仪贵妃,居然如此糊涂,连本宫也不相信;都说看得越多越明白,她却是越活越回去,连何人对她好都分不清了。不错,本宫是派人监视着重华宫,但那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抓住勾结魏静萱之人,她可倒好,居然为了一个奴才,与本宫划清界线,难道本宫与她那么多年的情份,还不及一个好坏不明的奴才吗?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相信仪贵妃只是一时糊涂,待她醒悟过来后,就会明白主子的苦心。”知春话音刚落,瑕月已是冷笑道:“只怕她是一头栽进去,再也出不来了;也罢,就当本宫错看了她,往后她是生是死,是好是坏都与本宫无关,哪怕她被魏静萱所害,本宫也不会多说一句。”
知春叹然道:“主子,您这又是何必呢,您与仪贵妃起争执,只会趁了令嫔的心意,她可是一直都想离间您与仪贵妃呢。”
瑕月烦燥地道:“够了,本宫不想再提这个人,你们都下去吧。”
“是。”在无奈地退出正殿后,知春瞪了齐宽一眼道:“你是怎么一回事,平日里能说会道,这要紧关头却是一句也不说,好歹帮着一道劝劝主子。”
齐宽摊了摊手道:“不是我不劝,而是这个时候,任咱们说什么,主子都听不进去,还是等她气消一些后再说吧,不过……说句实话,仪贵妃这次着实有些过了,想要主子原谅她,怕是难得很。”
知春叹了口气道:“再难也得劝着,总不能任她们这样互不理睬吧。”
对此,齐宽什么也没说,只是一味摇头。
随着太阳西下,犹如巨翼一般的夜幕缓缓落下,笼罩了紫禁城,这日,弘历早早批阅完了奏折,来延禧宫陪瑕月共进晚膳,然整个晚上,瑕月都眉目不展,连笑容也是强挤出来的,弘历问其是何缘故,只说没什么事。
弘历没有多问,唤过四喜在他耳边吩咐了几句话,后者点点头,退出了延禧宫,过了一会儿,有宫人端上晚膳,面对着满桌的珍馐美味,瑕月却没什么胃口,只动了几筷后便搁了下来。
看到她这个样子,弘历眸中掠过一丝忧色,在命宫人将晚膳撤下去后,道:“今夜月色甚好,陪朕一道出去走走可好?”
瑕月点点头,披了一袭暗紫软毛织锦披风与弘历携手来到庭院中,仰头望去,发现天上一片漆黑,莫说是明月,连星子也不见一颗,瑕月讶然道:“皇上不是说月色颇好吗,怎么丝毫不见月光。”
“是啊,刚才看的时候,月色还颇为明亮,怎么一出来就不见了。”这般说着,他又道:“朕明白了,定是因为它看到你出来,觉着害怕,所以躲到了云层中。”
瑕月诧异地道:“害怕?臣妾长得有这么吓人吗?”
弘历一本自经地道:“你长得自然不吓人,相反,还明艳动人,有沉鱼落雁之姿,只是这脸上的表情太沉重,犹如别人欠了你多少银子似的,明月看到你,可不是得赶紧逃走吗?就连朕,从刚才起,也是心慌得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