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宫中无法离开,怎可能去寻铃兰香,再说,这种东西臣妾寻来做什么,害自己吗?这……这也未免太可笑了。”说到这里,她抬头道:“若此物当真是在永寿宫发现的,那么必是有人想要加害臣妾。”
弘历将铃兰香交给四喜收起来,以免引来什么蛇虫鼠蚁后,凉声道:“那你倒是说说,是谁要加害于你?”
魏静萱神色哀然地摇头道:“从臣妾第一天伴在皇上身边开始,就有许多人见不得臣妾好,要说可疑,只怕这宫中人人都有可疑,包括……”她话音一顿,徐徐道:“皇后!”
弘历脸色一变,厉喝道:“放肆,你一个小小答应竟然敢抵毁皇后,好大的胆子!”
魏静萱跪下道:“臣妾不敢,只是……皇后从来都不喜欢臣妾,觉得臣妾出身卑微,没资格侍候皇上。”
弘历冷哼一声,目光落在李季风身上,“你身为三等带刀侍卫,当知宫里的规矩,神鸦曾救先祖于危难之中,在这宫里任何人不得伤害神鸦,你连杀七十五只,可知罪?!”
李季风连忙跪下道:“属下知罪,愿受皇上任何责罚!”
“好!”弘历话音刚落,魏静萱便急急道:“皇上,李侍卫是为救臣妾而杀了那些神鸦,并非存心,还请皇上宽宏大量,饶他性命。”
李季风微侧了头道:“救人也好,自救也罢,属下确实杀了神鸦,理该受罚,魏答应无需替属下求情。”
魏静萱没有理会他,朝弘历磕头道:“皇上,臣妾虽出身卑微,却也知道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道理,更何况臣妾所受的乃是救命之恩,若就此看着李侍卫因臣妾而死,臣妾岂非成了一个忘恩负义的卑鄙小人,若皇上要罚,臣妾愿受所有责罚,只求皇上宽恕李侍卫。”
她说这些,并非因为担心李季风,而是想借此博取弘历的好感,她知道弘历是一个重情重孝之人,自己表现的越知恩重情,就越容易打动弘历。契机,这就是她与毛贵说过的契机,虽说惊险了一些,但总算让她等到了,她一定要牢牢把握。
李季风并不知魏静萱这番心思,以为她真是因为担心自己才这么说的,大为感动,越发坚定要一人担下所有事情,不让魏静萱受一点伤害,他磕头道:“皇上,一人做事一人当,请皇上不要怪责无辜。”
见弘历沉默不语,魏静萱道:“其实……真正杀死这些神鸦的并不是李侍卫,而是利用铃兰香令它们发狂之人,那个人才是真正的该死,求皇上明鉴。”
弘历冷笑道:“你们二人倒是默契得紧,一个个争得揽罪,怎么,你们觉得这样做了,朕就不会罚你们吗?”
魏静萱垂目道:“臣妾不敢,臣妾只求此生不亏不欠,问心无愧,再说……”她凄然一笑道:“长年累月被困在永寿宫中,看来看去只有那一方天地,与死……根本没有多少分别,甚至……可说还不如死,至少死了,就不会挂念,不会悲伤,更不会难过。”随着最后一句话,泪水划过那张精致如画的脸庞,滴在墨色的金砖上。
弘历眸光微动,凉声道:“你这么说,是在怨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