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废话”那老者彻底火了:“这本就是绿海一代代传承下的秘要”
“也就是说,我们现在依然要遵循着数万年来某个人或者某一群人的意愿而活么?”姜虎权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权儿,你疯了么?”那老者叫道。
其他老者的脸色也变了,姜虎权的话里似乎昭显出了反意,别看他们这些天里经常对姜虎权指手画脚,但心里清楚得多,姜虎权的力量远在他们之上,如果姜虎权真的要反,那么他们所依仗的辈分,屁用都没有。
“我虽然已看到了门槛,但一直感觉自己好像缺了一些什么,直到刚才,勉强算幡然醒悟了吧。”姜虎权发出低低的叹息声:“很久以前,我很可怜那屈死的周步义,师尊,是您反复教导我,说为了天下大义,必须斩断命主的传承。”
“没错”那老者喝道。
“为了大义,你们可以把毒蘑强行塞到一个孩子嘴里,为了大义,你们能冷眼看着无数苦修士战死在月光之原,为了大义,你们能随便捏造出罪名,去铲除威胁到你们地位的存在。”姜虎权喃喃的说道:“为了大义,你们可以杀任何人、做任何事”
“姜虎权,你白白长了几百岁,怎么象个孩子一般?”那老者气得须发乱颤。
姜虎权沉默了,其实他本是一个习惯遵照惯例行事的人,没有什么逆反的意愿,否则也不会在绿海中枯坐那么多年,但,晋升星君所形成的心境,与圣境、大圣境等等是截然不同的,就像一只生长在笼中的鸟,或许可以快乐的活上一些年,但等到身体越来越大,连转身都不太方便的时候,冲破枷锁的愿望会变得异常强烈,根本没办法压抑。
现在的姜虎权,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要走出去,走到星域之中,之前,他还勉强用理智控制着,但这些天俯首帖耳的日子,让他的耐性到了极限,如同被压到头的弹簧,终将爆发。
更重要的是,他这些天反复提出建议,要先一步去邪君台,和苏唐接触一下,结果,屡次遭受叱喝,因为那些老者想要的不是合作,而是除掉所有的命主。
他的进境毕竟接近了星君,实力强过那几个老者太多,可对方却坚持倚老卖老,连起码的尊重都没有,似乎是他弟子辈,那就要一辈子做个忠仆。
“师尊,最后告诉您一句吧,没有用的。”姜虎权再次发出低低的叹息声:“你们就像一群贪恋迟暮的老鸦,希望太阳永远不会落山多少年来,你们四处寻找命主的踪迹,并一个个除掉,可是结果又怎么样?周步义没有死,苏唐出现了,而且他们更早一步勘破生死玄关,晋升为星君月升日落,冬去春来,花谢花开,这些本是自然之运道啊,难道因为贪恋迟暮,就可以于扰太阳的运道么?”
那老者呆住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去他吗的大义吧,就算这真的是,也是你们的大义,不是我的。”姜虎权慢慢站起身:“我终于明白了,什么才是星君自由自在,无牵无挂,遨游星域,吾愿即天意师尊,抱歉了,我不可能为了维护数万年前留下的莫名其妙的秘要,便耽搁我自己的修行。”
“姜虎权,你不要忘了,当初是谁教导你、提携你?”那老者目眦欲裂的喝道。
“我枯守绿海几百年,也算偿还了您的教诲之恩。”姜虎权淡淡说道:“师尊,您为了大义,可以命人去害死周步义,如果您一意误了我的修行,那就是要坏了我的大义啊。”
“混账”那佝偻着腰的老头子连连顿足:“姜虎权,你今日是想欺师灭祖么?”
“呵呵……我欺了如何?灭了又如何?”姜虎权微笑着说道,他越来越难以控制自己了,世间的一切都已失去了意义,现在,他只想快点走出去,结果,却发现当初的师恩已经成了今日的牵绊,这些天里他一直在为此感到痛苦,明知道苏唐已经大获全胜,却偏偏要自己欺骗自己,甚至还要拖着他去送死,姜虎权已忍无可忍。
海岛上变得鸦雀无声,那几个老者都愣住了,是啊,欺了如何?灭了又如何?他们能指使姜虎权,全靠着尊长的身份和道义,姜虎权不想在屈从他们指使,决意放下一切,他们是阻拦不住的,更何况,他们也不想与姜虎权发生冲突,只希望姜虎权去于掉那个苏唐。
“姜虎权,你真以为我们离不得你么?”那佝偻着腰的老头子冷冷说道:“你不愿去,那就随你,我们自己去邪君台”
“就是这个道理啊。”姜虎权抬头看向枯萎的巨树:“为了大义,你们一直在牺牲别人,现在,也该牺牲你们自己了,这叫什么呢?对了……是舍生取义去吧,这样你们才没有辜负无数年的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