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目如电,张泛和李氏也看向这胖子,神情古怪,李氏低声问道:“良人认得他麽?”
张泛点点头:“自然认得,他这些日子一直找我麻烦。”
李氏忍不住噗嗤一笑。
恰在这时,那宋督邮也厉声道:“他确实骠骑将军族弟,汝等岂敢放肆!”
族弟?张泛看了一眼宋督邮,又看了一眼胖子,琢磨着自己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个“族弟”。
那些布衣护卫看了一眼张泛,见他摇头,便毫不犹豫将宋督邮和那胖子全部带进了院子。
院子里,两人正坐在那里喝茶,一个青年,一个中年,李氏进来后忙上前倒茶,青年阻拦道:“嫂子,莫要如此折煞小弟。”
那中年人也呵呵笑道:“弟妹不必客气。”
李氏嫣然一笑,却坚持给中年人倒上茶,道:“鲍将军是客,岂能失礼。”
宋督邮和那豪强被带进来时,青年和中年人同时看了过来,与此同时,宋督邮也看清了两人的相貌,尤其是那个青年,霎时间面色大变,再急忙转头看了一眼与那青年有几分相似的张泛,霎时间面无人色,身子都微微颤抖起来。
那个胖子豪强犹自在朝二人大叫:“汝等何人,吾乃骠骑将军张辽族亲!”
中年人古怪的看了一眼青年:“文远,汝该去认亲否?”
青年扫了一眼胖子,又看了一眼宋督邮:“宋明,怎么回事?我听汝在外喊着要见我。”
“将……将军……”宋督邮一下子跪倒在地,颤声道:“小人……小人……”
他急忙一指那豪强:“是他诬陷张……屯长,小人才过来一看。”
这青年自然是张辽,他神情平淡:“如今汝知道我兄长是冤枉的?未曾受贿?”
“这个自然!”宋明大汗如雨,几乎哭出来:“小人着实不知张屯长是将军兄长,否则绝不会……”
“宋明。”张辽失望的摇摇头:“如果汝进来后还像刚才在外面那样义正辞严,我倒要高看汝几分……”
“将军……”宋明忙要辩解。
张辽突然道:“有人举报,汝前些日子收了董府钱财。”
宋明一下子瘫倒在地,牙齿咯咯作响:“小人,小人绝没有……”
张辽又道:“还听说汝与李芳这些日子弹劾了不少屯长、司马……”
宋明这次根本说不出话来了,张辽又看向那个面色发白的豪强:“汝与宋明早认识吧?四处玩阴招,胁迫了不少屯长,可惜却栽赃到我兄长的头上。”
“小人……”那豪强此时哪还不知道张辽的身份,吓得连连磕头:“小人……”
张辽摇摇头道:“汝等这般作派,是要破坏屯田?破坏政令?还是要坏我名声?董承这些见不得人的手段太下作,只会让我鄙视。”
不过张辽也不得不承认,董承这厮是很狡诈的,正是因为他这些手段太小,所以张辽才难以将他直接干倒,天子绝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允许张辽除掉董承。
他只是失望的看了一眼宋明:“本将下招贤令,不拘一格招揽四方贤才,乃是不计过往,给予人才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却不是纵容继续胡作非为,本将在将汝等召来之时就曾说过这句话,可惜汝让本将失望了。”
“将军!”宋明连忙起身磕头求饶:“请将军再给小人一个机会。”
张辽摆了摆手,吩咐身旁司隶:“交予廷尉处置罢。”
宋明一下子又瘫倒在地,还要求饶,已经被一旁司隶拖了出去,至于那个豪强就更不必说了。
“允诚。”张辽看着宋明出去,叹了口气,看向身旁鲍信:“混朝廷大不易哪,比战场累多了。”
鲍信呵呵笑道:“文远在战场上能将敌人斩尽杀绝,在朝廷却不行,朝廷有朝廷的规则,不过某素来以为,文远狡诈,朝廷谁人能敌?不过是没破了文远的底线而已。”
张辽呵呵一笑,正要说话,忽然一个侍卫匆匆进来:“禀将军,尚书台传来消息,朝廷召曹操入京。”
曹操?张辽不由看向鲍信,鲍信神色微变:“多半是董承进言天子,孟德非比他人,文远须要小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