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直隶上海府,近些年来已经发展成了可以和广州府相提并论的工商业中心城市。虽然总体上的规模还不如广府,但是喧闹和活力,却一点都不比广府差,至于新加坡和香港,则远远比不上这座远东大都会了。世界各国的商品和文化在这里交汇,各国的人种在这里川流不息。马车,还有最新由日本传入的人力双轮车(又叫东洋车)行驶时所发出的铃声从白天一直响到黑夜。兰香书院上海分校,就在这一片的繁华当中。
白斯文站在校长办公室的落地窗口前面,呆呆的向外面望去,看着从近到远一片繁盛热闹的样子。自己第一次到上海的时候,现在这片繁荣的土地,好像还是个刚刚开埠的小渔村吧。现在却已经和广州一样,成为是整个东亚最繁华的几座大城市中的一座了。而整个中国,也和这个上海一样,从一个封闭落后,只知道关起门来妄自尊大的沉睡着的古国,一跃而成为角逐世界霸权的列强中的一个。而自己……大概是这个奇迹的见证人,眼睁睁看着朱济世奇迹般的崛起,横扫华夏,反清复明,而后带领整个国家突飞猛进!
不,也不是整个国家在突飞猛进,而是整个国家的一小部分在突飞猛进,绝大部分的地域和人口,大概还和满清的时候差不多吧?但是这样的进步已经足够了,因为中国实在太大,人口又太多,哪怕是一小部分人在进步,也足够让整个帝国雄起为第一等的列强。满清真是糟蹋了一副好牌啊!现在想想,他们也是该亡,这华夏如果还在他们手中,成为印度第二,大概也是时间问题吧?
门铃轻轻的响了,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校工推开了门,恭谨的向他道:“白董事长,您等的客人已经来了,孙校长和胡校董正在陪他们说话。”白斯文微微点头,整了整身上一件崭新笔挺的西服,这西服的料子闪着柔和的亮光,穿在身上又没有那种羊毛呢绒的僵硬,这是用眼下全世界最高级的衣料草泥马毛呢绒做的,也只有白斯文这样的超级阔佬会买来做衣服。
白大阔佬大步走了出去,当他沿着扶梯走到一楼的一间会客厅里的时候,就看见一个和他一样西服笔挺,留一头梳得整整齐齐还抹了头油的短发的青年男子,正坐在一张沙发上面。手里端着杯咖啡,正和孙汶、胡振国两人畅谈着什么。三个人的做派都差不多,就像三个挺遭人恨的假洋鬼子。朱皇帝的济世大学里面培养出来的人才都是这样的——高高在上的知识精英,差不多完全西化的生活习惯,还有让人羡慕的收入,和中国的传统社会是那样的格格不入。
这大概就是胡振国、孙汶这些“反贼”的造反行情越来越低迷的原因吧?这些人根本不去和想造反或有可能想造反的穷人接触,整天和一帮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的商人或是假洋鬼子打交道,顶多就是在穷人根本不看的报纸上发表几篇毫无价值的文章,介绍美国的民主或是欧洲的宪政——这种文章要是看多了,原本想造反的人,大概都会灰心丧气的。人家脑袋别在裤腰带上造反是想当人民的主子,又不是要人民来当主子!要是朱皇帝当年和他们是一个脑子,大清朝说不定还在呢……
想到这里,白斯文摇摇头,大声笑道:“振国兄,莱山兄,让你们久等了。”他又指指容闳,“这位容先生你们都认识?”
胡振国哈哈一笑:“如何不认得?容纯甫是我济世大学法学系的大师兄,整个香港济世大学谁人不知?恩铭兄,没有想到你居然会认得容先生。”
白斯文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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