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得不到他的爱,便只能以这样的方式义无反顾地伴在他的身边,但她与靳含忧又是有所不同的,她心中对凤祁仍是有一丝期待的,她相信若是自己常年与他在一处相处,他不会对自己生不出一丝爱意来的,她相信的,她始终是相信的,这也是她为何坚持要嫁给他的理由。
“你抢走了我的皇兄,我也抢走你的王兄,不是两不相欠吗?”秦袖萝试着用最轻松的语调与刀鸑鷟交谈,眉一扬,“来吧,你不是要给我梳妆吗?”
刀鸑鷟接过她手中递来的仙羽金梳,执在素手之中,另一只手轻拢起她的青丝,覆上金梳,轻柔地为她梳起了头,一边梳着,她一边道:“我听说南朝有句话,在新娘子出嫁时梳头要说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堂。”
言罢,刀鸑鷟为她梳完了三遍头发,抬眸却看见了秦袖萝眼中闪烁着的盈盈泪光。
她知道,或许这不会成为现实,因为她心中仍然坚定着他的王兄既然爱着笛笙便会一直爱下去的信念,但当她面对秦袖萝时,这却是她对她最真诚的祝愿。
她从她的身上看见了靳含忧的影子,她不愿她变成另一个靳含忧......
靳含忧曾让她陷入两难,让她痛苦,她不希望日后笛笙也会因为秦袖萝而退却,而痛苦,可是她永远阻止不了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爱意,她无法代替他人做决定,所以她唯有祝福。
“公主你可是新娘子,怎么能哭呢?”她用锦帕为她擦拭眼角的泪,“我希望公主以最美的模样嫁给我的王兄。”
言罢,她为她上胭脂,为她染就朱唇,为她印上金色的画钿,为她挽上自己特意去学习的发髻,为她插上红玛瑙石榴金步摇,为她戴上了金凤冠,看着流苏在她眸前落下,为她盖上了大红金丝喜帕。
“公主,我为你更衣吧。”话音落,一件绣着牡丹群芳金丝滚边大红婚服映入眼帘,宽大的袖袍穿过她细长的手臂,贴服着她的肩膀与腰身,落在了她的身上,拖曳在地,遮住了脚上所穿的鸾凤锦绣鞋。
刀鸑鷟将束腰的暗红流云腰带勒紧她的纤腰,挂上一对鸳鸯羊脂暖玉,“好了,公主。”
秦袖萝缓缓抬首,撩起头顶的锦帕与刀鸑鷟四目相视,久久不曾言语,最终二人皆是淡淡一笑,仿若释然。
“很美。”刀鸑鷟噙着笑说到。
“多谢你,鸑鷟。”秦袖萝唤出她的名,“或许,应该叫你凤阿。”
刀鸑鷟从仙灵宫中走出,抬眸便能看见悬挂在穹苍上的太阳照射下的金光,刺眼灼目,她被闪了眸子,半眯着朝前走去,她要去再看一眼她的王兄,好好的看一看。
她知道秦羽涅此时一定在那里等着她。
果然,他静静地负手而立,守在玉华廊的一端,玄黑的衣袍飘入她的眼中,她忽然觉得庆幸,她此生竟是能与心悦之人两相爱慕,执手并肩,而非一人独守空庭,心灰意冷,郁郁而终。
真好。
刀鸑鷟如是想着,连嘴角何时勾起一抹笑意来却都不知晓,只如此到了秦羽涅的面前,秦羽涅也噙着笑看她,“什么事笑的这样开心?”
他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抚上她的嘴角,轻轻地落在那里,似是如此便能触碰到她的笑意,看到她的内心。
“羽涅,谢谢你。”刀鸑鷟上前两步,双手一抱,将他的腰身环住,“谢谢你爱我。”
她虽轻声细语,好似呢喃,但秦羽涅却听得再清楚不过,唇边的笑意渐渐地扩大,无尽的喜悦弥漫上他的心头,他只觉内心柔软成了一汪春水,只为刀鸑鷟而生,轻轻一触,便侵入四肢百骸。
“当是我谢谢你。”秦羽涅贴着她的发旋,将她紧紧地搂在怀里,情到深处,便在她光洁的额上落下一吻,“走吧,不是要去凤祁那里。”
“好。”刀鸑鷟从他怀中抽离,点点头,丝毫不避讳地与他牵着手一道走在这宫廷之中。
秦羽涅的心中泛起丝丝暖意,他不禁紧了紧握着刀鸑鷟的那只手,此刻他在心底承诺着,他绝不会放开她,至死不休。
二人一路朝着凤祁所住的寝殿而去,路上自有宫婢内侍看着他们窃窃私语,秦羽涅不去理会,刀鸑鷟也并不在意,他人的闲言碎语又何须时刻记在心上,自此事发生之后,刀鸑鷟才愈发地感受到能够与自己所爱之人在一起是何等的重要,也正因此,她才更加珍惜自己与秦羽涅之间的感情。
她愈发的坚定,再不会轻易地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