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的说道:“行吧,甭管怎么说,人算是回来了。明儿,去酿酒的洪家买两坛子酒谢谢你们副局长,没有人家,你这条命都得扔到里头。”
“谢他?”
张岳顺嘴搭音:“你以为那老小子是什么好东西?”
“不是他求日本人留你一条命的吗?”李寡妇让张胖子给说懵了。
“扯淡!”张胖子解释道:“昨儿晚上日本人来,咱让没让日本人剿匪?剿了吧?日本人乐呵了吧?这时候大老李把我关进号里,和日本人怎么解释?哦,说自己手底下人不是卧底,是盗卖枪械、通匪,那不是找双小鞋套脚上,自找麻烦么?再说了,从抓我到放出来,任何文书也没签过,口供也没录,这哪是抓人的程序?”
李寡妇明白了,伸出巴掌在腹前一拍:“他就是想诈钱!”
“没错。”张岳叹了口气:“不过钱也没白花,起码出来了不是?这年月,要是不把钱花到位,大老李能把我一直关到死。”
时代的悲哀放在了这个现代人眼前时,他说出的只有无奈。副局长关到号里的人,只要他没垮台,那就没人敢放,局长也不至于为了这么个看警备库的警察窝里斗,日本人更不可能想起他来。在奉天,没根、没人,要是也没有钱,张岳真有可能一直被关到死。
李寡妇突然想起什么似得,趴在乱糟糟的炕上就开始翻,片刻后,麻老二昨天送来的包袱皮连通黑漆漆的毛瑟手枪被翻了出来:“这玩意儿怎么办?你要不回来,我都快把它给忘了。”
那把枪又一次出现在了张岳眼前,为了这把枪,张岳差一点来个生死轮回。
“李寡妇,开门!”
门外响起了叫门声,木门被砸的‘碰碰’作响,李寡妇站在炕边上吓的直接把枪掉在了张岳腿旁,哆里哆嗦的问着:“又是谁啊?”
她是真给吓着了,这会儿还没缓过劲来呢。
张岳赶紧把枪捡起来,回复道:“你不开门我哪知道?”
“唉。”李寡妇从屋里走了出来,站在院门口拉开门闩问了一句:“谁啊?”
嘎吱。
院门被拉开的一瞬,麻老二带着两个地痞站在门口迈步就往院里走,李寡妇根本挡不住,他们像是回自己家似得进了院,转过头来把人家逼站在门口问道:“李寡妇,这回咱们该说道说道那两垄地的事儿了吧?”
麻老二也给吓坏了,天没亮就进了城,只是,这小子胆小,没敢往警察局门口站,他怕昨儿晚上的事有什么后续故事,再把自己连累喽。就这么着,麻老二生在警察局门口站了一个早晨,等着行贿的李寡妇从警察局里出来,这才敢上前打听,一问才知道,张岳根本没有出来的可能性。
那一秒,没人明白麻老二是什么心情,他是又怕张岳出不来把自己给咬了,也怕张岳出来。
昨天晚上他可是差点没扔下张岳自己走,要不是贾山那混蛋一点机会都没给,没准麻老二已经跑了。
思来想去,麻老二还是觉得杨家村不能待了,张岳的性格他了解,不管能不能出来,这胖子绝不可能放过自己。
想跑,就得有钱,这不,他把目光盯上了李寡妇,张岳贩枪的钱可都给李寡妇置办东西了,今天就是硬抢,也得把金银细软都拿走,不然,离开了家日子没发过。
“什么地?”
经历了如此多变故的李寡妇都快将两垄地的事给忘了,麻老二却不依不饶:“装傻充愣是不是?你们家地里西边的两垄地可一直是我的,现在你都快种了一个多月了,是不是得有个说法?”
多损啊?
张岳在的时候,他一口一个嫂子叫着,非得把两垄地换回来,眼下呢?变脸了,一张狗脸面无表情的摆出来,整个一个不知羞臊。
“麻老二,你还要点脸不要?”
李寡妇都要炸了,她算是亲眼见证了麻老二整个转变过程,连昨天晚上临阵脱逃也没落下:“那地是你的么?我们家死鬼男人活着的时候,西边的两垄地已经种了十好几年,他一死,你占了地不说,连句话都没有。张岳来了,哪个孙子一口一口嫂子的叫我,非得把地送回来,中间我管你要过一回吗?”
“别说那个!”
噌。
在阳光下闪烁光泽的匕首被麻老二拽了出来,他发狠的咬着后槽牙:“李寡妇,这事儿,是有点办的不要脸,可你男人张岳眼下在警察局号里关着,他只要歪歪嘴咱俩都得进去。你愿不愿意陪张岳坐牢我不管,反正老子不乐意。”他一扬手,匕首顶到了李寡妇的鼻尖上:“也不怕把话给你挑明喽,他张岳出得来出不来反正都没我的好,那就不如把这些年我帮他贩枪的钱都带走。”
“你这是明抢啊!”李寡妇凝着眉瞪着眼,说话的底气一点没掉,她心里有底,张胖子正捏着手枪跟屋里坐着,这会儿,这娘们谁也不怵!
“说对了!”麻老二举着刀硬顶道:“从你这门儿出去,哥们马上转身奔山上投绺子了,少废话,张岳这俩月给你置办的东西呢?给我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