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来怎么也是没有汝南方便的,这与我们今日的情况是不能比的。而且在那个时候,张武、陈孙军与李晟所部的对比是二比一,双方之间的差距也没有现在我们同李晟所部差距那么大。这使得李晟所发出的计谋对那时的张武、陈孙有用。可是现在,在兵力存在如此大差距地情况下,对方的计谋终究也只是挠痒痒一般对我们根本没有任何作用的。”对于胜利的归属龚都依旧执着。因为兵力的差距摆在那儿,他并不认为对方军队能有以一当十的水平。
见龚都还是如此的固执,毛顺颇有些无言了,但他还是想劝说一下。
“二爷还是只认为对方仅有这么一千五百的兵力么?听说,只去年接管西阳之后,李晟便大肆募兵,操练人马。根据我们对西阳实力的估计,西阳至少养得起八千人。这已经和我们眼下的兵力差不多了。就算李晟为了领地的安全不可能派出全部的八千人,但他出兵四千到六千还是可以的。”毛顺为了说服龚都,稍稍的把李晟的实力夸大了一些。他知道龚都对战斗以外的事情不怎么关心,便将情况一点一点的说得十分清楚。然而这么清楚地一说,他突然想起了被自己遗忘的事情究竟是什么了:“二爷,若是李晟使用潜兵之计那又将如何?”
“潜兵?”龚都出闻之言不自然的扬了扬眉头。
“也就是用一部分兵力作为明处的力量来迷惑我们,而暗中调集了更多的兵力潜藏起来。当我们以为对方明面上的兵力就是他们全部实力而沾沾自喜的时候,对方暗处的兵力便突然暴起给我们以致命的一击。”毛顺见龚都有些不理解便详细的解释道。
“果然是犀利的计谋。”龚都骇然的点了点,眉头紧紧的皱起,他开始总是这样的可能了:“你认为对方有可能会用这一招?”
“是的。”毛顺种种的点了点头:“对方的李晟可是非常之人,他用这一招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汝南多山,也多小道,若他们真的有心隐藏的话,我们也不晓得他们究竟会藏在哪里。”
“嗯。那有解决的办法吗?”龚都觉得麻烦了。对于对方有可能潜藏在黑暗之中,他总觉得头痛无比。因为那是未知,而人对未知总是有几分恐惧的。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们只要想办法把他们隐藏的兵力试探出来就可以了。”毛顺想了想说道。
“怎么试探?”龚都急切的追问。
“让曪信、富波、原鹿三处的人马加快集合的速度就可以了。他们也都是响应了大爷的号召的队伍。”毛顺眼中闪过一丝诡异的光芒说道。
“曪信、富波、原鹿三地?”龚都稍稍的琢磨了一下随即会意过来:“这三个地方都位于淮水以东,与安阳并没有直接的道路相连。其兵力若是要到安阳来集合的话,那绝对要先经过新息这一关。只要把他们逼得紧了,他们便不得不迅速的朝新息前进,这样一来也就不得不面对新息的军队了。”
“只要让这三县的人马和新息的打三一仗,那多少也可以明白一些敌方的实力。怎么说这三个县也有三千多人,其实力也不是新息的一千五可以抗衡的。”想到这里,龚都也笑了起来:“军师你打得就是这个算盘吧。”
“确实如此。”毛顺承认了,他小声的说出这么做的另一个理由:“反正除曪信以外的两只兵马对我们可是不服的紧那。”
“那是,那是。”龚都连连点头,“也该给这些家伙一点苦头尝尝了。”他迅速的吩咐毛顺:“军师这一切就交给你了。”
“好的。”毛顺答应的十分迅速。
于是,一份份饱含着催促的命令不断往曪信发去。
“娘的,这还让不让人活了,居然催得这么紧。”面对几乎是一日三份的集结催促令,曪信的头领赵顺紧紧的皱起了眉头。他烦恼的看了看自己身边安坐不动的曹二、刘镜一眼,噜噜嘴问道:“你们对这事儿怎么看。这似乎不是集结那么简单的事情。”
“怎么说?”两人同时问道。
曪信、富波、原鹿三城同为淮水以东、汝水两岸的城池,因与安阳等地相距较远的缘故汝南的其他势力并没有多大的关联,多少有些自成一体的味道。当然由于其实力本身的弱小,他们也明白完全的独立是不可能在乱世中生存的,于是他们在表面上服从刘辟这位汝南黄巾头号人物的同时,也加强了三城之间的联系。在强烈的危机感和彼此间的有意的示好之下,他们三个头领倒做得亲如兄弟一般。
眼下他们遵从安阳那边的命令,不是为了讨好刘辟、龚都这两位,而是为了他们自己的安危:比起安阳来说曪信离新息更近,而且更弱,赵顺唯恐新息那边会旦夕倍道而进的来讨伐自己。如果真的出现这样的情况,自己这边是绝对抵挡不住的。赵顺不想出现这样的情况,只好迅速的召集了曹二、刘镜两位兄弟和他们人手,聚集了三千人马,在曪信抱做一团,摆出了一副随时准备响应安阳刘辟大统领征召的架势。他们原本是想让新息方面顾忌而不对自己这边发动进攻的。哪想眼下新息方面的攻击还未到来,安阳方面的催促却是一封比一封着紧。
“这可真算得上是作茧自缚了。”想到眼下的景况三人不由得苦笑。他们无法不理会安阳方面的要求,因为如果他们回绝了,那无疑就明白着告诉新息方面——原本的联合是假的,事实上两边并没有任何关系。
“那可是会让新息的军队立马就来的。”对于这一点他们三个都清楚的很。他们觉得进退两难了,从催促信的第一封到来开始他们就陷入了无边的苦恼之中。
“安阳那边想害死我们啊?”深刻明白新息方面的敌人是如何强大的曹二、刘镜不由得如此做想。他们原以为这纯粹是对方的陷害。但此刻听了赵顺这么一说,他们顿时明白事情原是没那么简单。他们立马望着赵顺,静静的等待这位大块头“智者”的说明。
面对两位兄弟的关切,赵顺轻轻的摇了摇他那和斯文绝对没有一点关系的脑袋,开始了自己的解释:“安阳那边对新息的了解肯定不多,他们有些吃不准对面敌人的水平,所以他们催促我们。他们不是要我们迅速的到安阳去,而是让我们尽快的与新息方面接触一下,打上那么一仗,好让安阳方面了解,新息这边的战力情况。”
“啊?这么说,他们是拿我们当枪使了?”听赵顺说安阳那边竟是打了这么一个算盘,曹二、刘镜两人不由得勃然大怒起来。他们恼火的向赵顺提出意见:“能不能不服从他们命令?”
“不行。”赵顺摇了摇头:“眼下我们是绝对不能与安阳那边方目的。非但不能反目,我们还必须迅速的听从安阳那边的建议,出兵去新息那边一趟。”
“为什么?”曹二,刘镜两人不解。 “因为曪信、富波、原鹿三地离安阳太远了,我们等于直接面对这新息的威胁。虽说以新息那边的实力,恐怕打不过安阳方面,但要把怒火发泄在我们头上还是可以做到的。我们无法承受这样的怒火,只能去找安阳方面庇护。出征,实际三就是给我们一个接口罢了。”
“原来如此。”曹二、刘镜一下子会意过来:“那我们得马上准备才行。”
“恩。是要马上准备了。出征我们必须越快越好。
“赵顺点头说道。他随即下令城中人马:“明日卯时做饭,巳时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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填报了肚子的士兵排着整齐的队伍朝南方而进。此时阴翳的天空飘起了如毛的雨点,洋洋洒洒的落下,让行进中的士兵分外觉得难受。因为不是大雨,队伍不可能停止前进。于是,下到最低级的伙头,上到赵顺、曹二、刘镜三人都不得不在这雨水的帘幕之中,冒雨前进。
出城已经大半天了,北边的城池已经消失在了视野之中。虽然那里真的很残破,早已没有什么油水可言,可那儿终究是自己居住过好几年的地方,眼下乍然被舍弃了,赵顺的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舍的。他忍不住回头朝那个方向看了一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咬咬牙再次下达了全军加速前进的命令。
“啊?”听到这并不合理的命令,曹二、刘镜两人顿时觉得有些怪异了,他们疑惑的看着赵顺。
“今日我们必须赶到淮河的渡口才行。万一迟了,雨水又大起来,我怕渡河会变得越来越困难。”面对怀着诧异的目光看着自己的两位兄弟,赵顺作出了如此地解释。
此时的雨越发的大起来,将所有人都笼罩在如烟似纱的幻境之中。渐渐的士兵们发现自己脚下的土地变得湿润起来,有了积水,有了泥泞。他们难受,但是由于休停地命令始终没有下来,他们依旧得冒雨前进着。在雨水的滂沱浇灌之下,他们的衣服早已紧紧的贴在身上,让他们原本就因为道路的糟糕而变得蹒跚地步伐,越加迟钝笨拙了。面对如此恶劣的行军环境,军中的许多人已经渐渐地抱怨起来。他们以是多年没有战斗了,哪里还能忍受这个。尽管表面上还遵从着上头的命令而前进,但心中早已是怒火满满了。
在滂沱的雨水中行进,队伍渐渐的离开了平地。这是一段山道,虽然所处的地界不高,但确实是在山林之间开伐出来的,倒也是蜿蜒的很。地上的坑坑洼洼,比刚刚经过的地方更多了。路更加的难行,让队伍的速度逐渐慢了下来。三千人拥挤的堆在这曲折的山林路上,以那可以同乌龟一比的速度挪着。远远的望去仿佛是一条肥肥的毛虫一般。
士兵的脸是苦的。身上的难受和心中的彷徨使得他们的心就像这下雨的天一般灰暗。他们的长官并没有说明这次为什么要倾巢而出,也没有告诉他们眼下到底要去那里,要去做什么。他们只是被勒令着出城,勒令着南行,勒令着冒雨翻山越岭。他们没有目标,只是浑浑噩噩的跟着,不知所云的前行。
“唉,真是苦了他们。”曹二怜惜的看了身后队伍里的兄弟一眼叹息着回过头来。说实话,他也不想瞒着自己手下弟兄们的。但就眼下的情况而言,他们不瞒又是不行,毕竟在最后的结果没有出来以前,他们实在进行着一场“自杀”的行军。
“离渡口还有多远?”曹二又一次忍不住的问赵顺。天上的雨是越来越大了,那打在身上,都让坚硬的铠甲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来。“无法在继续下去了。真的不能在行军了。”继续前进是如此地令人难受,以至于曹二自己也都有了放弃的想法。
“放心,过了这个山头就到了。”赵顺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笑着说道。这路怎么走,他是最清楚了。虽然眼下的雨大得连他自己也有些受不了,但他明白自己的目的地快到了,便也就无所谓起来:“让大家都打起些精神来吧。我们到了渡口就整修一下,然后就准备渡河。现在地雨水尽管为难人了一些,但还不算麻烦。一等我们过了对岸,那才要小心呢。据说那些聪明的家伙最喜欢用计,我们到时可不要上了他们的当才好。”
“那说得也是。”曹二和刘镜对视了一眼,同时点头说道。
因为有了盼头,他们终于也笑了起来。只是这笑看在树林里的那一群人眼里却是那样的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