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騳无趣地坐在书房的中央,望着书房的门口发呆;时而抬头看看天花板,那高不可及的高度,已经是化作了一片漆黑。
他拿起刚刚放下的毛笔,在一旁又抽出了一章洁白的宣纸,点了点墨,又是在那上面舞动了起来。
书房之内泛着一股血气,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桌上朱砂墨的原因;屋外已是日落西山,夕阳的余晖照耀在远处的山崖上,彰显着一股朦胧的美意。
一纸写完,司马騳微微地摇了摇头,将桌上的朱砂拿开,又换做金砂,在纸上狂风乱舞起来。
桌上放着各种颜色的墨,似乎都能画一幅山水彩图了;桌边散乱得丢着许多的纸团,看来这司马騳,已经等了好半天了。
“怎么还没来?”
司马騳又用金砂写了一幅“余晖意怠懈”的字样,仔细观摩了一番,无奈的摇了摇头,便将这纸团朝房外丢去。
就在这纸团即将被丢出房门之际,一道寒芒猛然射出,稳稳地刺在了那纸团之上。司马騳轻轻地笑了笑,丝毫不畏惧那股寒芒的来源是否会危及到自己。
“怎么样?”司马騳又摊开了一张纸,轻声问道。
来者轻咦了一声,缓缓摊开纸团,看着那上面的“余晖意怠懈”,冷冷一笑,随即将纸撕得粉碎。
司马騳摇了摇头,道:“你也太不珍惜别人的作品了……”
那人将纸撕碎之后,任凭它在空中随意飞舞,化作粉尘,又挥舞起剑来,在玉石地板上疯狂舞动着;剑锋所到之处,犹如割豆腐一样,在这玉石地面写起了字来。
片刻过后,五个大字赫然出现在地面之上。
剑锋犹如寒玉一般,散发着幽然的光芒,大有逼人气势;剑痕凌厉,与城南王铁匠的篆刻之锋不相上下。五个大字犹如武林剑法一般,狠狠刻在砖玉之上。
朝霞未启程。
司马騳虽老,但眼不花,耳不聋;面对这般下联,他摇头笑了笑,说道:“大将军到底见识短浅,我这上联如何能够这般作对?”
董胤面色严肃,缓缓走进房来,沉声说道:“我便是那尚未启程的朝霞,而你……不过是个意志怠惰的老头罢了。年过八旬还不在家中养老,难不成还想跑到这朝堂上来,趟这浑水不成?”
“大将军莫不是调笑老夫?你执政一年有余,哪里来的尚未启程?”司马騳放下手中纸笔,缓缓走出桌来,脸色平淡,难以知其底细;唇上的胡须微微浮动,接着说道:“自大将军执政以来,天下动荡,海内齐喑;内,有逆贼当道;外,有鞑子扣关……”
“天下万民生于水深火热之中,而阁下执政之黑暗,比董伏更甚!老夫身为三朝老臣,年过八旬,理应让贤;然而,大将军令天下百姓陷入动乱之中……某,不能坐视不管。”
董胤闻言,眼睛微眯,若按照他人立场来说,这司马騳所言确实属实;不过,他如何能向这个老头承认自己的失误?
在董胤看来,这个老头不过是为自己夺权找了个冠冕堂皇的借口罢了;他不敢在天下大乱的时候第一个站出来指责自己,纠正自己,却在自己抵御叛军的时候偷偷摸摸迁都赚权。
这般作为,难道又能称作君子不成?
沉吟片刻之后,董胤说道:“司徒大人为国为民,在下佩服。然而,如今乱世,乃是董伏当政以来的必然趋势;阁下思想顽固,早已该放权归属年轻人,如何还要握着那位置不放?司徒大人不过是为了这虚无的权力,为自己寻找说辞罢了。”
司马騳并不感到愤怒,活到他这个岁数,连生死都看开了,何况他人小小的质疑?老臣虽然经验丰富,但毕竟思想迂腐,性格顽固;而年轻人虽然缺乏经验,但是思想活跃,难免会给这个帝国带来不少的好处。
原本朝堂之上,应该是年轻人与老臣并存,思想相结合,共同开拓盛世,留下千秋万代的美名。
但这也只是理想状态下罢了。
朝堂之上,往往都是老臣看不惯年轻人,年轻人又厌恶老臣;思想不搭,如何谈得上合作?
原本可以双利双赢的,但却被这些人的死脾气弄得一团糟。如今这种情况,也不过如此而已。
“看来哦是没得谈了……”司马騳轻叹一声,但这声轻叹却是将董胤三人的神经都给绷紧了。董胤知道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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