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监军先记下来,这等公忠体国的豪言壮语,京师士子想必最愿意听,就和那戏文一般。”
王通调侃的说了句,厢车中人都是哄笑了起来。
上千骑追在虎威营的周围,不靠近,却也不远离,但虎威营的车队始终走的很稳,甚至还有民夫跳上大车冲着那边高喊挑衅,不过鞑虏的骑兵也能沉得住气,当然,更可能是听不懂汉话。
天快要黑下来的时候,虎威营开始落车扎营,外面兵卒在那里小心戒备,也没有什么空子可钻。
鞑虏三股骑兵碰了头,留下了一队后退了几百步,也是下马开始生火造饭,另外两队则是朝着西面去了。
起了将近一个半时辰,天已经黑了,不过也能远远看到天边好似繁星一般的点点光芒,这边就是俺答万户那吉特的大营了。
久在塞外,对地形自然比明军要熟悉很多,这边就是一个水草窝子,正适合大队人马扎营停驻。
两股马队合二为一接了盘问,然后进了营盘,有几名军官被领向营地中央的那个大军帐,这军帐有寻常帐篷的几十倍大小,里面装二百人也是容易,更让人惊讶的是,这牛皮大帐的尖顶居然在火光照耀下闪烁着金光,好像是刷了金漆或贴了金箔。
在草原上能有这等气派的人,一般都是有个“汗”的头衔称呼,是称霸一方的大人物。
军官被人领进帐篷,把白日里的见闻禀报,又恭敬的退了出去,帐篷十几人脸色都不太好看。
地上铺着厚厚的毛毯,穿着锦袍的贵人们盘膝坐在上面,彼此对视,坐在最中间的一人身材高大,身上穿着大红色的长袍,须发整齐,可却有花白之色,他沉声说道:
“听儿郎们讲,这股明军从头到尾都扎的严实,没有乱一点,在草原上和其他部众打,去南边和明狗打,打了几十年,能被跟着还不乱的,都是强军!”
在他下首一个绿袍大汉端起银碗来喝了口,粗声说道:
“那吉特大人总是这么小心谨慎,科尔沁部的勇士们却是不怕,明狗守城还是行的,来到草原上,他们连个兔子都不如?”
那吉特瞥了他一眼,又是说道:
“科尔沁部若是能打,又怎么会被俺答赶到了东边去,这伙明狗若是兔子,怎么会折损了几千勇士,你父亲让你跟着我,就是怕你冒进轻敌!”
声音却严厉了些,那绿袍大汉满脸涨红,把银碗里的酒仰脖喝了个干净,低头呼呼喘气,却一句话也不敢说了,坐在那绿袍大汉身边的一名老者干笑着说道:
“那吉特大人的睿智在草原上谁不知道,不过那明狗军队带着的大车实在是好东西,四匹马拉车能拉的东西多很多,有了这些大车,将来部落一次出动的兵力能多出一半,再把东边的泰宁部和野人们汇集起来,就是对阿勒坦那边也不是没有胜算,到时候多伦那边…...”
“哈丹巴特尔大人的好意那吉特明白,那些大车和兵器衣甲的确是让人动心,但年初死掉的那三千人也是我麾下最好的勇士,他们打成那个样子,我也不敢说有几分的把握,如果科尔沁和我的勇士们折损,那什么都不用说了。”
那老者嘿嘿笑了,看了其他人一眼,开口说道:
“万骑对几千步卒,还有什么没把握的,明狗说是三路,那两路都是失期,吃了这一路,彰显了那吉特大人的威风,立了名声,又有这么多的大车兵器,然后从容撤走,那还有什么不行的,那吉特大人这么犹豫,那么犹豫,不是还想着回到阿勒坦(俺答)那边吧?”
听到这话,帐篷中十几个人的眼神都看了过来,那吉特叹了口气开口说道:
“回去干什么,阿勒坦早就不是当年的英明神武,整日里和西边那些番僧在一起说什么佛法,他忘了在草原上要靠马和刀才能站住的,腾珠尔王子,苏和大人,诸位大人,就依照先前定的,明日前往,可若有不对,也不能恋战!!”
虎威营歇息了一夜,第二日拔营启程,向南走了一个时辰就停了下来,就地扎营列阵,刚刚准备完毕不到一炷香的功夫,雪原西边似有乌云升起,隐约有闷雷之声,地面上的震动不需要耳朵贴地就能感觉到。
鞑虏大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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