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里,男丁尽亡,不仅为财,还为分赃不均。而正好联名讨伐府尹的万名书,已经送到父皇书案上了。”
“在他府上,还查出密谋陷害太子的书信来,细节详尽。你猜,是谁寄去的?”
“大理寺,立案了吗?”
“白寺卿说还没有,不过,快了,再有两日,也就瞒不住了。”
“我猜,是这京都,要乱了。”
……
李姮元正走在一条泥巴路上,她的内心是崩溃的,可还是一步一步往前走,前面的一块石板上,放着她背的药筐。
现在,背上是小师兄。
小师兄的脚,不愿意沾泥巴,甚至他现在还是嫌弃的,“你走快些,直接将我送到前边去,再回来拿药筐。”
李姮元已经不敢看自己的脚了,还好僧袍不是像裙子一般垂死,不然,可是走都走不了。
就这样来来回回,她和小师兄到达一个,呃,小木棚前面,比上次林中的木屋还差。屋顶是草,墙上也都是一排排弯曲的木板木柱,漏着许多的空隙都是用枯草填满,门是用竹子编的。
她与小师兄站了一会儿,就有一个小姑娘从一边走过来,头发用一条头巾裹起来,穿着有补丁的宽大短袄,下面是宽阔的棉裤,提着一大筐白菜,弯腰放下白菜的样子,显得很单薄,她看起来与玉兰差不多大。
小师兄走了过去,“施主可是朱家的?小僧是光济寺的沙弥,特来送药。”
小姑娘笑起来,用袖子擦了擦脸,“是的,怎么今年不是明含师父呢,小师父进来喝茶。”
李姮元坐在一个矮矮的粗木桩上,用一个土陶碗抿了一口所谓的茶,不过是白水加上一小撮不知什么茶叶泡出来的,淡淡的,没什么味道。
“没什么好招待,这是午时煮的鸡蛋,送给小师父,大哥可要再来一杯茶。”看着李姮元一直盯着小师兄手里的鸡蛋,没理解过来那声大哥是喊她。
她转过头来。那姑娘有些不好意思,“只剩下一个鸡蛋了。”说着又转身从一堆白菜萝卜里翻找出一个土豆,是红薯递过来。
“这个还请收下。”
面对一脸期待感谢的目光,李姮元愣了许久,才接下那个大红薯。
“阿弥陀佛。这是新上山的师弟,还未受佛礼剃度。”说着小师兄过来把红薯拿还给小姑娘。
一番拉扯,终是从小木棚里出来,她轻轻正准备大舒一口气,那姑娘又抱了一颗圆菜过来,硬放到她的药筐里了。
现在,比来时,又重了许多。
还好出村的时候,换了一条干泥巴路,不用背小师兄了。
小师兄却还低声来了句,“你刚刚,踩脏她的门槛了。”
低头一看,脚上已经又糊了一层泥土。还好棉鞋厚实,里边感受不到。
李姮元甩甩袖子,握紧肩木筐的木藤条,大步向前。
她的筐里,除了圆白菜,还有萝卜,山药,山茶叶,和一些花枝木苗,都是那些人送的。
有很多,她都没有进屋子,小师兄出来后,一身药味泥味,可屋子里有笑声;有些在路上遇见,就将药给了,对方顺手将刚猎的兔子送一只或是新摘的菜。
他们大概是这些村庄最穷苦的人家,可她们的脸上都没有她想象的那样重的郁色困苦,甚至,大多带着笑,带着满足和希望。
走在前面的小师兄其实也是,长路遥遥,一直带着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