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姑娘,这是你们的药,有劳您帮我端进去可好?我还有事,麻烦你了。”药铺里的小学徒对着锦华又是点头哈腰,拱手作揖,又是赔笑。
“这原是你的事,你到好意思推给我。”
小学徒道:“姑娘,若不是有急事我是段不敢这么做的。明儿师傅就要考我们了,若是我能过关,我就不用给人端茶送药,我就可以熬药了。大家刚刚从师兄那里得到点消息,我想去练一练。”
锦华没想到一个熬药还要通过考试,随口问了两句,这才晓得,原来要成为一个看病的郎中还要经历这么一段艰苦而漫长的考验。
“我到这里都做了两年的学徒了,还是给人端茶送药,给师傅师兄倒马桶……”小学徒意到自己是在客人面前发牢骚,忙收住了口,“我可不能再这样了,我是要做郎中的,我答应娘的,要尽快做郎中,去救人的。”
“你去吧。只这么一回儿。”小学徒跟弟弟差不多大,都在为自己日后的前程而努力着,真希望他从此一帆风顺。
锦华推开门,躺在床上的林书生睁开眼,缓缓的望了过来,见是锦华又闭上了眼睛。
“吃药吧。”
“你怎么又来了?”
锦华没好气的道:“人家让我把药给你端过来,你快趁热喝了吧。”
林书生闭上眼睛,将头朝向了里间,不打算理会锦华。
锦华坐在边上的椅子上,注视着这个面色惨白的书生。这是一个报仇无门心里无限失落的人,不止是失落,是死心,除了死,要能有什么法子?
“你先前不是说要为家人报仇?你死了还怎么报仇?”
一说到报仇林书生终于有了生机,他转过头看着锦华。
“我若是你,就算是要死,也要报仇之后再死。”这话不止是说给林书生听的,也是说给锦华自己的。他们都是一样的人,可是,她不能寻死,就是死,她也要弄清楚再死。
“我从小就失去了父亲,族人天天上家里来闹,说什么是为了我,其实是为了我父亲留下来的田产。我母亲在父亲过世后半年后也去世了。母亲没了后,家产也被分光了,可是却没有一个人愿意养我,把我推来推去。是姑姑姑父将我养大,姑姑姑父待我犹如亲子,供我读书习字,教我成人。姑姑有个女儿,比我大半年,我同表姐从小在一处长大,青梅竹马,姑姑姑父见状,便为我和表姐定亲,只言我中举便成亲。”
林书生的面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锦华看着林书生的脸,他笑得那样的高兴,他那时候一定很开心。
“我努力的读书,用功的读书,我害怕自己会落榜,不敢回家,一直在省城待到放榜。我得中了,是第四十七名,我可以同表姐成亲了,我高兴的回家,我想把这个消息亲口告诉姑姑姑父还有表姐。可是,回到家,却发现,什么人也没有了,房子也叫人霸占了。”林书生说着说着愤怒起来,“原来那人看中了我姑父手中的一块地,姑父不肯卖,他便叫人上门打杀。我这么大的人,只晓得读书,什么都不能为姑父分忧,他们有冤,我也不能替他们报!我枉做人!”
她该想到他同张家的仇,那日就是遇到建昌侯的船队,他才不吃不喝。他跟建昌侯有仇。
“所以你来刺杀?”
“官官相护!我上告无门,一听到那人是建昌侯府的下人,谁都不敢接状子,甚至说我是诬告将我轰出大堂。这还是好的,济宁州的知州当场给了我八十大板。呵呵,我被打掉了一条命,可是我不能死,我还要报仇。我要报仇!”
“可是你根本就没成功。”
“我若是还有一丝法子,怎么会选择这样危险的法子?”林书生激动起来,他挥舞着双手,发泄着自己的愤慨。
锦华按住林书生,让他不要再激动:“你没瞧过一出戏么?女驸马?家里遭了大难,荣辱负重,待高中后做了八府巡按回乡洗刷冤情。”
林书生听了锦华的话有些动心却又道:“这也只是戏文。”锦华本来还要说话,却听得林书生道,“我自己不行,未必做官后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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