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能。可是...”
还不等成基命完,朱由崧立刻以武断的手势打断他,忿然作色,连珠炮般地发问道:“好,本王就要成大人这一句话!本王问你,第一,宦官制度为前朝所创,洪武年间定制,历经二百余载,于宗室不无裨益,现在废就废,这算不算是违背礼法?
“第二,辽东锦州、宁远等地,乃是祖宗创下的基业。某人前脚信誓旦旦地不弃祖宗一寸土地,后脚就命令辽东边军丢盔卸甲不战而退,把数百里大好江山拱手送给建虏,这算不算是违背礼法?
“第三,蜀王一系从洪武年间分封至成都,至今也已有二百余年,一向尊皇爱民,安分守己。王叔朱至澍身犯何罪、法犯哪条,竟然被锦衣卫逮捕进京?就算朱至澍一人有罪,蜀王世系可是太祖皇帝亲自定下的,朱至澍亦有世子,让世子袭爵即可,为何要削去王爵,全府上下数百口,至今还被有司软禁?这算不算是违背礼法?
“第四,建虏入寇,某人不调动全国兵马勤王,只凭借着京师城坚炮利死守不出,任建虏肆虐畿辅,导致数十府县被破,数百万百姓或死于锋镝,或流离失所,最后还放建虏从容出关。祖宗有明训‘子守国门’,他守了么?这算不算是违背礼法?
“第五,藩田、官绅田,前朝自有定制。某人为了一己私欲,以清查为名横征暴敛,前人百余年积攒下来的家业顷刻之间化为乌有,堂堂王府竟致断炊,弄得人人自危、怨声载道,这算不算是违背礼法?
“这还只是他为乱最甚的五条,至于他登基以来行为乖僻、于前朝制度改弦更张之处,简直数不胜数,人神共愤!成大人,你刚才还问本王为何离开洛阳到此,那么本王还要问你,他当年在西安就藩,可是却为了女色千里迢迢赶到登州,又为了女色乘船出海到了朝鲜,前后离开藩地长达一年之久,成大人为何不追究他的谋逆之罪?!...”
“住口!”
朱由崧还要下去,可是成基命已经忍无可忍,拍案而起道,“德昌王殿下,您知道您刚才言,已经是犯上大罪了么?不错,下官承认,当今圣上行事独断,甚少与廷臣商议,很多旨意下官也颇不认同。然而君为臣纲,君父有不谨之处,为人臣者可循循而善诱之,可犯颜而而谏之,甚至可辞官而独善之,惟独不可如德昌王殿下这样藏怨毒腹诽于心,甚至做出大逆不道之举!至于你圣上曾离藩地,下官闻所未闻,不知殿下有何证据?!”
朱由崧则冷笑一声道:“识时务者为俊杰,成大人未免有些迂腐了。万历朝时,圣意本青睐父王,就是你们这班迂腐文臣,非要搞甚么‘争国本’,把那个没用的废物朱常洛扶上大位,结果怎么样?不出一月就酒色过度而暴亡!朱常洛的两个儿子更是一个比一个不肖,一个是木匠子,一个是鸽子皇帝!父王身为宗室正脉、神宗皇帝圣意所属,若能早登大宝,我大明又何至于遭这七年的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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