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会针锋相对。她只能赌一赌,倘若得知秦王家中两位郡王将京城最热闹的大寺之一隆福寺净寺之后包了下来,偏偏武宁侯府女眷还在后头精舍做法事,近在咫尺的那位东安郡王应该不会坐视!
当然,仅仅如此并不够,对方未必一定会来,她得做两手准备!
回到前头屋子里,见樱草和凝香俱是面色煞白地站在那里,章晗冲碧茵使了个眼色,等人出去守着了,她才施施然坐下,哂然笑道:“不管那刘嫂子是有意撺掇姐姐出去也好,存心讨好也罢,这事情我既是告诉了楚妈妈,回头她便有饶不得的不是。宋妈妈今次因病没跟出来,她是侯府的世仆,太夫人甚至还记得名字,她只要磕几个头,总不能连她这不在的都怪罪了,自然是你们背黑锅。”
见樱草紧紧咬着嘴唇,又抬头有些怨恨地盯着自己,她不由得眉头一挑:“你是想说,我又不是正经张家小姐,也逃不过去。话是不错,可就算姐姐遇到事情,她待我如何,待你们两个又如何?她会为我说话,还是为你们两个说话?”
她心知肚明,知道内情更多的樱草难免会比凝香有更多奢望,但同时也有更多的不安,顿了一顿后便一字一句地说道:“别以为是宋妈妈亲自挑选的,又知道些事情,她就能保得了你们。她还有些凭恃,可要保住你们却是休想。而你们两个就算想要鱼死网破,说出来的话,又会有谁相信?”
那重重的鱼死网破四个字,让樱草冷不丁打了个寒战。她想起宋妈妈到了京城几乎便不怎么呆在张琪身边看着,反而是四处钻营,也不再和从前似的吩咐她这个那个,再想想今次到隆福寺做法事这样大的勾当,人都借着生病躲了,她不由得狠狠攥紧了手中的帕子。而相比她,凝香虽没听明白这弦外之音,脸上却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血色。
直到这时候,章晗才冷冷地说道:“你们要想能过得了今日的难关,此时此地就听我的!我可不像宋妈妈,遇事只知道躲!”
凝香愣了一愣,随即犹如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似的扑通跪了下去:“晗姑娘,奴婢都听您的,求求您想想办法救救奴婢!”
樱草见凝香如此光景,有心讥诮人禁不住吓,可是在章晗那冷冷的目光下,她竟是有一种小心思无所遁形的感觉。挣扎良久,她终于不情不愿地也跪了下来:“奴婢听晗姑娘的。”
尽管知道两人此时算不得真心实意,一个是情急之下万般无奈,一个是被逼得进退失据,然而,章晗更明白自己不能奢望如同收服芳草一般轻易收服这两个和宋妈妈张家关系密切的丫头。此时此刻,她欣然站起身来,微微一笑道:“很好,你们随我去见楚妈妈。”
眼见章晗就这么径直往外走,樱草和凝香对视一眼,随即慌忙追了上去。可是,等到了楚妈妈屋子外头通报进去,她们随着章晗走进屋子的时候,一对上楚妈妈那如同刀子一般锋利的眼神,还有那不耐烦的脸色时,两人最后一丝胆气也都给吓没了。
章晗却没有被楚妈妈的不耐烦吓倒,进屋之后她就款款走上前去,镇定地说道:“楚妈妈,外头可有什么消息?”
“那两位殿下竟是冲着这儿来了,说是要祭拜二姑太太,如今前头正竭力挡着!”楚妈妈只觉得脑袋都要炸开了,分外后悔此次法事选在了隆福寺而不是护国寺,否则武宁侯府就只隔着几条街,策马疾驰回去报信还能有些法子,这会儿却只得自己应付这个局面。因而,说出这句话后,她就极其不耐烦地说道,“晗姑娘若是没什么事,就先请回吧。”
是冲这儿来的,而没有径直去花园?倘若如此,兴许泄露消息的人做得不周全,那便还有挽回的机会!
“楚妈妈何妨答应了那两位殿下。”章晗轻描淡写地说出了这么一句话,见楚妈妈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冻结在了那儿,她就用一种断金裂石的口气说道,“他们若是被拒之门外,迟早会逛到花园那儿去,还不如请了进来,如此姐姐兴许能躲开他们。妈妈若是信得过我,若他们祭拜过干娘后还不肯走,到时候就由我出面挡一挡!”
“晗姑娘……”楚妈妈最初的震惊过后,心里立时认可了这个法子,竟是忍不住一把抓住了章晗的手,随即连声说道,“好,好,就听你的!若是今次的事情能平安度过,顾家一定会记着你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