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该担当的,可她竟然这么凑巧因病躲过了。也不知道今天那位洛川郡王,是真的消息灵通,还是另有缘由。”
樱草被章晗那冷淡讥诮的口气说得情不自禁打了个激灵,再一细想,她更是被章晗话语中流露出的那种可能性惊得魂飞魄散。此时此刻,她再也顾不上先头宋妈妈挑选了她之后对她说的那些话,再也顾不上自己老子听说她得了这差事后的得意,再也顾不上自己的那些小想头,手足并用爬上来后使劲磕了好几个响头。
“晗姑娘,从今往后,从今往后奴婢一定全心全意服侍大小姐!”
“你自己说的,是全心全意!”章晗见樱草点头如捣蒜,脸色这才缓和了几分,“那好,你出去告诉凝香,罚她在外头跪一个时辰,以示薄惩!你既也有错,就去陪着她吧!”
如今虽不是大热天了,可在外头跪上一个时辰是什么滋味,樱草不想也知道。然而,她这会儿却只觉得如释重负,暗想若真的能这么轻易发落,就是再跪一个时辰也认了,慌忙磕了个头后就疾步出了门。等到她一走,章晗方才长舒一口气躺了下来,刚刚镇定自若的表情全不见了,脑袋昏昏沉沉,眼神亦是有些涣散了起来。
“妹妹,晗妹妹,你别吓我!”
听到耳畔响起了张琪惊慌失措的声音,章晗回过神来,伸手轻轻覆在她的手背上,旋即微微笑道:“别担心,没事,我只是松了口气罢了。虽说今天我在生死关头走了一圈,终究还是值得的。”
“都是我害的你,都是我没用……”
“下次不要再犯了,不是每次都能如此幸运。”章晗牵动嘴角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脑海中又想起了今天的那几个人,最后叹了一口气,“虽说有了这一次的事,下一次别人再要算计咱们,就得先想想事情不成的后果。可从今往后,别人也都会知道,要想对你不利,便得趁着你一个人的时候……琪妹妹,我最后再这么叫你一次。我问你,当初干娘是想让瑜姐姐当淄王妃的,你想当这个王妃么?”
张琪一下子神情呆滞了起来,老半晌才毅然决然地摇了摇头:“不想!”
见章晗盯着自己没做声,张琪一手紧紧抓住了床沿,随即低声说道:“爹就是区区一个知府,后院都是那样的光景,更何况王府?至于武宁侯府和威宁侯府,其他人我不知道,顶多太夫人对我真心疼爱几分,可日后太夫人总有去世的一天,娘娘就算心疼我这个没娘的孩子,可终究自己儿子更要紧,万一我遇到什么事,我只是冒牌的,难道还能指望我那个爹?”
“宋妈妈难道没对你提过,干娘当初想的就是让我陪媵?”
“我不要你陪媵!”张琪一把抓住了章晗的手,眼泪已是夺眶而出,“姐姐,我从小到大,你帮了我不知道多少,而前时上京的时候,要不是你,只怕我就成了宋妈妈捏在手心里的面团,揉捏任她心意,这次要不是你,我的一辈子就毁了,我怎么能让你再牺牲你自己?只要我不去争什么劳什子王妃,好好挑一个过得去的人家嫁了,你将来就能自由了!”
若是顾夫人知道嫡女是那样无情无义,从没注意过的庶女却反而更知道人心进退,是不是到了九泉之下也不能瞑目?
章晗轻叹一声,随即轻轻点头道:“你能明白这个,将来就能少些危难。若想让咱们今后少被人算计几分,这次回去之后,你就借着这一回的事情对太夫人哭一哭,索性把事情撕掳开了,告诉太夫人你根本不想当什么王妃。太夫人虽说疼你,可淄王不但是她的外孙,更是皇子藩王,也是顾家日后富贵荣华的保障,两家侯府千金十有八九都想亲上加亲,你把自己摘出去,她少些为难,只会更疼你几分。至于那个算计咱们的人,太夫人发落了那个刘氏,如果她再听说了你的心意,兴许也能收敛些。”
张琪被章晗说得一愣,忍不住脱口而出道:“你刚刚不是说宋妈妈算计我们的?”
“我什么时候说过是宋妈妈?”见张琪大为不解,章晗不禁笑了起来,“那不过是吓唬她们两个丫头,你也当真了!就算真有宋妈妈捣鬼,她顶多是知情不报躲了不来,凭她也能有这样的本事?这事情不是武宁侯府就是威宁侯府有内鬼,自有太夫人去处置发落,咱们看着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