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今天晚上居然是个特例,张晋笙刚刚洗漱完爬上床,就被人敲了门。开门一看,果然是个年轻的小护士,愣头愣脑的居然跑过来打搅他的清梦了。
张晋笙张嘴就训人:“有什么事不会叫一线二线吗,跑过来敲我的门干什么?”
小护士是新来的,上班还不到一年,已经被张晋笙骂了许多次了,垂着头连话都不敢大声说,指着换药室可怜兮兮地说:“值班医生都去手术室开刀了,而且是他指名要找你的。”
张晋笙顺着小护士指着的方向看过去,居然是景家希在等着他,他当即敛了一脸的严肃,挤出了一个友好但是看起来十分尴尬的笑容。
初看到景昕肩膀上的伤口,张晋笙吓了一跳,这明显是被人给捅的:“怎么回事,你们碰上抢劫的啦?”
景家希顿时觉得这个人一点都不靠谱,这么明显的伤口居然都看不出来,十分嫌弃地说:“被手术刀刺了一刀,陆彦下的手。”
张晋笙瞠目结舌,心想兄弟俩这一次怎么闹的这么大:“怎么回事?陆彦人呢?”
“从天台上跳下去了。”
“你说啥?”张晋笙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你刚刚说陆彦怎么了?”
景家希于是缓慢地又重复了一遍:“我说他从天台上跳下去了。”
张晋笙看看景昕的伤,再看看景家希的样子,衣衫凌乱狼狈的一塌糊涂,可神情严肃,一点都不像是在看玩笑:“他从哪里的天台跳的?”
“你们医院内科楼的天台。”
内科楼的天台,那个高度……张晋笙拔腿就要往门外跑,没跑出去两步就又被景家希给拖了回来。
张晋笙急得火烧眉毛一样:“你拉着我干什么?”
景家希说:“你先给阿昕看伤。”
张晋笙没好气:“你是不是疯了,伤重要命重要?那个可是你的亲弟弟啊,你怎么能这么冷血?”
景家希不为所动:“怎么你今天才知道我冷血吗?”
张晋笙想起自己在背后无数次暗戳戳地骂景家希是狼崽子的时候,气势登时低了几分,皱眉说:“陆彦到底是你弟弟,再怎么有错,也还是你的同胞血亲,你怎么就不能大方地原谅他一次呢?非要逼死他才心甘吗?”
景昕最见不得别人冤枉景家希,一想到刚刚在内外科楼中央通道见到的被平车推进手术专用电梯的人,想到天台之下黑黢黢的黑布之下被用心良苦藏起来的气垫床,哪怕精神萎顿恹恹的,也忍不住说:“陆彦绑架我在先,轻生跳楼在后,什么叫逼?张主任,没有眼见为实,我劝你最好不要乱说话。”
景家希拉着景昕在椅子上坐好,又说:“张主任放心,虽然拉不住他轻生,但我提前叫人准备了气垫床,陆彦没事,只是摔伤了腿。你们的值班医生不都去看他了么,何东华也在,你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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