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轻轻的漾开一朵小花,眸子里渐渐亮起了光彩,洁白如瓷的面颊上泛着少女娇羞的容光。
“是他来了,他果然没有忘记我么?”荣昌公主忙将那食盒拿到面前,一想到这是心上人千里迢迢带来的,这是经他的手触碰、带有他的气息和印记,她的心便轻飘飘的要飞起来。
难怪太子皇兄没来由送了一盒月饼过来,想必,这也是他从旁提点的吧?他这么做,定是为了自己……
荣昌公主只觉得双颊生热,眉眼都染上了一层媚色。她将这一盒月饼翻来覆去的看,久久不忍挪眼,一晚上都不曾睡好。
次日,便传见了丁睿。
虽是隔着帘子,双方说的也都是一些表面的客套话,可荣昌公主仍然感到了深深的满足。只要他心里有她,别说修行两年,便是再多几年她也愿意。
送走了丁睿,众人见荣昌公主心情很好的样子,都只当是公主感念太子的兄妹之情,并不曾想到其他。
甄钰也没料到丁睿会来,心里不由得紧了一紧。当日丁睿向荣昌公主辞行下山之后,二人悄悄见了一面。
听他说上京中一切安好,甄钰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甄钰又拐弯抹角问了些夏见泽的情况,倒把丁睿听得深深的瞧了她两眼,方淡淡道:“我和方兄只顾盯着贾家和计家,倒没顾得上定郡王,没听说他有什么事。哦对了,似乎听见太子取笑过一回,说他自甘堕落,跟九城兵马司那些小兵们混到一块了。你想知道他的消息,下回我帮你注意。”
甄钰心下一松,忙道:“我就是顺口问问,不必特意打听他的事。我,我还有点儿东西,想请你捎回去。”
丁睿点点头:“可以,是捎回甄府的吗?”
“不是。”甄钰摇摇头,说道:“捎给甄府的东西已经由我们家的管家带回去了,是,是前些日子无意得了些川贝母和明党参、马兜铃,都是极好的上乘品相,我想托你想法子送去忠勇侯府。”
丁睿一听便明白了,点点头道:“可以。我便说是我买了的,让计世澜带回去就是。”
甄钰感激点头,忙笑道:“自然是要算在你的名下。”
丁睿一笑,说道:“没有别的事,我要启程了。若是叫人知道,可是一件不小的麻烦!”
“一路顺风!”甄钰将包着药材的包裹递给丁睿,看着他离去了,方与秋心上山回寺。
晚上,甄钰陪着荣昌公主说了一会儿话,回到房中正准备更衣卸妆休息时,突然听到外边隐隐的起了喧嚣,便吩咐秋心、秋朗:“出去瞧瞧是怎么回事!”
这是公主修行的地方,谁吃了雄心豹子胆敢到这儿来撒野?
秋心、秋朗答应一声刚刚出去,甄钰只觉身后一道劲风袭来,她下意识回头去看,眼睛一花,身子被人扣住,嘴也被人一把捂住。
甄钰心中一紧,只听得那人在耳畔轻轻道:“别怕,也别出声,是我,我是计世宜。”
甄钰抬起眼皮望向来人,眨了眨眼定神一看,眼前男子一身夜行衣,肩膀宽阔,身量甚高,眉目端然,眸若寒星,刀削斧刻线条分明的五官神色端凝,正灼灼的盯着她。
虽然与印象中当初那个沉默寡言的男子很不一样了,可是五官神情依稀有当初的影子。更主要的是,被他这么扣着捂着,都快要喘不过气来了!甄钰不再犹豫,立刻忙不迭的点头表示明白。
计世宜盯着她,忽的一笑,一下子放开了她。
甄钰抬手揉了揉脸颊顺着气,一眼瞥见他就这么站在旁边好整以暇、似笑非笑的打量自己,想到方才受制于人的憋屈,不由恼羞起来,沉着脸低声道:“你不是在西北吗?怎么到这儿来了?”
计世宜朝外头的方向瞟了一眼,低声笑道:“这事回头再同你细说。我被人追杀摆脱不了,突然想到你在这儿便逃过来了,我的胳膊受伤了,你快找个地方让我躲躲。”
甄钰顺着计世宜的目光望过去,才发现他的左胳膊靠肩部的位置被血渍沾染了一大片,伤口处赫然插着一枚乌黑的断箭头。
甄钰吓了一跳,下意识别开眼去,说道:“你到底招惹了谁,怎么弄成这样!”
计世宜笑道:“江南总督亲自带人追来了,没准要搜寺里,你快找地方让我藏起来。不然搜到了这儿,你的麻烦就大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