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怪不得你昨晚过来问我粮草情况,我还当你是关心军机,原来是在这儿等着我呢。
这人正是此地鄯州的刺史李玄运,奉命征调粮草,主官西征大军的后勤。
“大帅,此间距离伏俟城数百里之遥,而吐谷浑境内雪域广阔,道阻且长,更何况我军尚有另一个迫在眉睫的要务,那就是情报不足,尚不知其境内情况,不知湖泊、草场位置,亦不知其屯兵部署,若要征战,为确保万无一失,不至于有断粮之危,最低也要备足一月之用的粮草”。
李玄运刚刚说完,苏定方便是义正言辞的说道。
苏定方说罢也是迎来数人附和,侯君集李道宗两名副帅也是点头赞同,“所言不错,粮草确实只可多,不许少,若要主动出战,一旬之用的粮草,确实不足”,李道宗颇为严肃的点头道,看向李玄运的目光就有些严厉,这家伙虽是皇室偏支,但是做事忒不靠谱,提前一个月下令调粮,怎么到现在还没备齐。
“哼,粮草不济,几误我大事,李刺史,本帅现令你亲自督管,七日之内,必须备足大军一月粮草,如若有误,军法处置”。李靖也是愠怒,满以为圣人一月之前就下了令的,应当是无误了,没想到这李玄运办事不利,差点误了大事。
李玄运见了李靖威势,也是慌忙应着,转身就出去了,可不能再躺在刺史府等着捞军功了,手底下人办事不利,他得亲自去督管,各地运粮队的督粮官都要严加斥责。
这事,侯君集也是反应过来,直皱眉道:“方才所言的情报确实颇为棘手,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军对于吐谷浑实是所知甚少,甚至连其布防部署都是不知,现在看来,无论是分兵,还是直接大军压进,当务之急都是要弄清吐谷浑部署”。
侯君集的军事素养自然是不低的,从苏定方简略的言语中便是赫然抓住了重点,那就是情报,李靖虽然也是派有细作和斥候打探,但是终究只是浅层的,毕竟茫茫雪域,着实不好打探消息。
“那就只能再加派斥候了,特别是西海、曼头山一带…”。李道宗也是皱眉道,在这种恶劣苦寒之地行军作战就是麻烦,做什么都不方便,不照中原,还没打仗,城内的情报就可以通过细作弄得清清楚楚的。
“大帅,末将愿率斥候,前往西海周边打探情报”。李道宗的话音落下,契苾何力便哄然起身请命道,契苾何力归唐不久,好不容易随军出战,定然是要表现积极一些的。
而后执失思力也是积极表态,表示愿意率领斥候,前往冰天雪地的雪域打探消息。
正当胡将积极表态,纷纷请缨的时候,门口守卫来报,“启禀大帅,门口有一群人做百姓打扮,为首之人自称是…是英国公世子李震,奉太子之命,献上吐谷浑布防图”。
众将一听,都是一惊,英国公世子李震?吐谷浑布防图?这……李靖也是脸色一变,眼神明亮,“请进来”。
不一会儿,脚步声近,帐帘被掀开,进来了两个人。
只见得这两人头发披散,身穿的衣服似乎是大唐的过冬神器——棉袄,只是上面泥土冰冻,很是脏破。
李靖李道宗几人眼睛一凝,那为首的年轻人,正是英国公李绩的长子李震,只是月前在京城相见时,那还是个翩翩公子,如今却是这副模样,脸上冻得通红,嘴唇都有些皲裂。
“你……景阳?”李靖也是有些惊疑。
“小侄李震拜见李伯父,见过诸位将军”。李震咧开嘴笑了笑,舔了舔干裂的嘴巴拜道。
“冯信拜见,大帅,见过诸位将军”。另一人也是躬身拜道,这人竟是冯六子,李破军的暗影之风影之首,冯信就是凉州姑臧本地人,熟知西凉地形,更是会说一些吐谷浑的鲜卑语,所以李破军也将他拍过来协助李震,打探吐谷浑情报了。
“当真是阿震?何故来此?快,快歇一歇,喝口热水”。见得当真是李震,李道宗也是微惊,忙是拉过李震坐着,将帐中架在火堆上烧着的水壶递过来,亲自给李震倒了一杯热水。
李道宗一向与李绩交好,二人性格相宜,又通军事,可谓是挚友,在座的李道宗自然是和李震最为熟络亲密的。
李震也不推辞,双手捧着水杯,也不顾烫,就喝了好几口,众人也都是眼巴巴的看着他,喝了几口水缓了会儿,李震也是反应过来,看着堂中站着不动的那人,也是忙将手中热水递给他,“崇诚喝点”。
继而也是向懵圈的众将说道:“震与冯信奉太子殿下之命,前来西北,总探吐谷浑情报声息,这是我们打探而来的吐谷浑布防图,上面标有库山、曼头山、牛心堆等地驻防兵力,另有吐谷浑详图一份,献与大帅,愿大帅马到功成,早日报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