屯大人这败的不是时候,求援的时间也不对,也是遭了无妄之灾了”。
阿史那矩闻言皱眉道:“什么意思?”
“就在几天前,伊列河东的阿史那图满擒了咥利失前来投诚,本来一统大业就在眼前,却不想被弩失毕部和唐军给救走了咥利失,现在咥利失又在河东(伊列河东)整顿旧部与可汗分庭抗礼,统一之日又将遥遥无期了”。信使摇头叹息着说道。
阿史那矩听得目瞪口呆,继而愤愤的一拳拍在案桌上,“可恨,某家却是因此遭灾了”,想到伊列河畔那处象征着吐屯地位的肥美牧场,心底更是揪心的难受。
待送走了信使,阿史那矩脸色沉重,心里却是不免有了异样心思,
当夜,阿史那矩召集麾下将领,“我等首战折损了阿史那哲鲁,可汗是不会轻饶我们的,本将的牧场已经被收回了。现在唐军势大,眼看这浮图城就受不住了,如果再丢了城池,难逃一个死罪”,说着看着堂中一众将领,见得有数名已经脸色变换,又是沉声道:“而且,可汗已经明确表明不会派遣援军过来”。
此言一出,众人顿时紧张起来了。
“吐屯大人,我等仅有一万人,那群高昌懦夫又是废物,若没有援军,怎么抵抗这大几万唐军啊”,堂中一名将军愤愤叫道。
此言一出,顿时引起响应,诸将纷纷叫嚷着,唯有一两个千夫长面露怒色。
砰的一声,一名千夫长愤而起身,“可汗这是逼着我们去跟唐军死拼啊,这是没有给我们留活路啊,吐屯大人,我们不可以在这坐着等死”。
“对,可汗既然不给我们活路,那我们便自己找活路”,一名将领重重附和道。
阿史那矩闻言眉头一挑,这两人是他的铁杆心腹,“那你们说该怎么办?”
“跟唐军死拼是个死,逃回草原也是个死,前后不过是个死,我看不如投了唐军算了”,先前出声的那名千夫长义愤填膺说道。
这话一出,满堂寂静,忽的,呲唥一声拔刀声起,“拔赤,你想背叛可汗去做唐军的奴隶吗?”一名千夫长一脸怒色,拔刀直指着最先开口的那名千夫长。
“奴隶?你看阿史那思摩他们,都是草原英雄,投了唐军依旧是封侯拜将”,拔赤千夫长笑了笑颇为崇敬的说道。
“你找死”,那名千夫长听了拔赤的话大怒,挥刀便向拔赤砍去。
只是还没近前,就被另外一名千夫长从身后一刀扎进心窝,诸将见此大乱。
阿史那矩满意的朝另一名心腹点了点头,看向诸将,“欲谷设暴虐无道,视我等将士的性命如牛羊,本将欲领兵投了唐军,你们意下如何?”说着拍了拍手,屋外百来名亲卫张弓持箭的冲了进来对着诸将。
阿史那矩的两名心腹千夫长见状忙是拜道:“一切听从吐屯大人将令”。
其余诸将面面相觑,不由得一齐拜倒。
“很好,事不宜迟,拔赤,你今夜便领兵夺了东门,迎唐军入城,本将前去捉拿鞠智盛这个废物献给唐军”,阿史那矩哈哈大笑,当下定下计策。
与此同时,浮图城的北边,伊列河畔,一处简陋的营帐中,薛仁贵看着眼前伤重奄奄一息的咥利失可汗,心情也是颇为低沉,倒不是他跟咥利失可汗的感情有多好,而是因为咥利失可汗乃是大唐正式册封的西突厥可汗,可以说是大唐在西突厥的代言人,现在却是因叛乱而死,多少对大唐在西突厥的控制有些影响。
咥利失可汗脸色苍白,胸前的纱布还染着血迹,挣扎着坐起,将身旁一名年轻突厥人的手跟薛仁贵的手握在一起,“薛将军,本汗膝下无子,仅有一侄薄布特勤可继大位,还望薛将军鼎力相助,代为……代为上书天可汗,册命可汗”。
薛仁贵忙是应下,一旁的弩失毕鲁等人见状也是拜道:“我等拥立薄布特勤继位,鼎力相助,绝无二心”。
咥利失可汗见状嘴角勾起,微微一笑,头一歪便是没了声息,薄布特勤见状嚎啕大哭。
贞观十三年,沙钵罗咥利失可汗死于内乱,弩失毕部拥立其侄薄布特勤继位,是为乙毗沙钵罗叶护可汗,当然,这个新任可汗是还没有得到大唐册封的。
处理完咥利失可汗后事,薛仁贵正欲领兵前去浮图城与侯君集大军汇合,消失数日的李震又回来了。
“仁贵莫急,此处有一桩泼天大功,不知道仁贵可敢取之?”李震晃了晃手中一卷羊皮卷神秘的笑道。
薛仁贵闻言一愣,继而笑道:“既是大功,有何不敢?”对李震手中的东西也不好奇。
李震见状不由得大呼没劲,将手中羊皮卷在案桌上展开,言语中尽是诱惑,直道:“仁贵你看,我等现在此处,正南二百里是浮图城,此时候大帅正在此地,不出数日,可破浮图城,而我们西南不到三百里的地方便是高昌国都高昌城,此时高昌王全部的精力都投在了浮图城,连高昌王子也在浮图城中,你说,若是此时,我们兵临高昌城下,那鞠文泰会将如何?”
薛仁贵闻言眉头一挑,不得不说,李震这个想法很是大胆,要知道薛仁贵此时仅仅是一路偏师,直插其国都,这想法却是有些冒险了。
当下里指着浮图城道:“高昌城既为国都,定是防守严密,易守难攻,我们轻兵冒进,若是浮图城回援,将会陷入前后夹击之仙境啊”。
李震闻言不置可否,直道:“侯大帅虽然气量不够,但是本事还是有的,有他在,浮图城即便是暂时破不了,也绝对没有心思分兵回援的,即便回援,你以为侯大帅会抓不住这天赐的战机”。
薛仁贵听了也是不由得点头赞同,不得不说,李震所言甚有诱惑力,毕竟擒王的功绩太吸引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