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这里,丁山叹了一口气,呆傻住了。冯宁儿也没有打扰他。
半响,丁山回过劲来,说道:“我家在县衙,可那里真不好,还是林清待我好。我回来了,跟回来好多人。他们说林清真的要死了,还说我傻子,把林清饿死了。”
“我很生气,因为我根本不知道林清要死了。只有林清和左妈妈帮我说话,说那些人不对,我没有对不住林清。”
“我感激他们,可是,我真的饿着了林清。我不是有意的,林清向来是侍候我吃点饭的,我不知道要管他吃饭。”
丁山好长的一番话,说的荡气回肠说的冯宁儿泪流满面。她安慰道:“你没做错,你只是没伺候过人而已,这不是你的错。谁也救不了必死之人,他不是你而死的,他是自己病死的。就像我,我比你大许多,也不会伺候人。”
“你也帮我说话了。”丁山激动的脸色通红,抓住她的手,感激的流泪。
“好了好了,别哭了。”冯宁儿将丁山搂在怀里安慰道,“我说的是实话。你是尽心尽责了,也仁至义尽了。说不不对的,都是错的。”
冯宁儿其实也只有十二岁,但是不论从个头上,还是心智上,都比丁山成熟很多。而丁山和他弟弟一般大小,两人又说的是天语,所以她真拿丁山当弟弟了,不自觉的像大姐姐一样,拍着脑袋安慰着丁山。
拍完头才发觉不对。她发现自己怀里不是弟弟,而是自己有些喜欢的人。顿时身体僵硬了起来,脸到脖子立刻发烫了起来。
丁山见冯宁儿忽然喘气粗重了起来,仔细一看,她脸色大红大红的,一直红到了脖子,顿时大吃一惊:“冯宁儿,你怎么了,也要死了吗。林清临时钱就这么大口的喘气,一会就死了。“
丁山的声音有些大,冯宁儿立马按住他的嘴,不让他叫了。“没事的,我没有要死。我是看你说天语说的比我还好才诧异的。你要知道我可是一出生就开始学天语的。“
其实不怪冯宁儿脸红了,因为这种对话只在自己很小的时候,自己父母会在一起讨论一些问题,抑或打情骂俏。和丁山说着话,冯宁儿就被代入那很久以前父母都在的时候。
“哦,“丁山狐疑的看着冯宁儿,看到脸上的红消退掉,才放下狐疑问道,却又陷入了沉默。
两人各有心思,最后还是丁山说话了。“谢谢你,冯宁儿,你帮我说话了。林清对我很重要的,你说他的死不是我造成的,我就放心了。我,一下子就轻松了。”
“嗯,和你聊天,我一样也很高兴。”
“不一样的。真的,不一样的。我傻啊,不像你们聪明人,能有那么多机会说话。我即使有时候有机会说话,也找不出这么多话说的。你知道吗,这次,你给我机会说话,我还这么能说,这真的很舒服的。”
“哦,那是我对你好啊。你要怎么感谢我呢?知道感恩图报可是世家子弟的美德哦。”
“是啊,那你要什么?”
“要不,嗯,你做我属下吧,我会总是陪你好好说话。你知道,我可是大秦贵族哦,这次国师做我的护卫,就能想象我的地位了。”冯宁儿假装轻松的说道。她心里很是忐忑,担心这次不可能这么轻松的就招募到丁山这个人。他可是国师的准徒弟啊,只要服个软磕头,就是国师的徒弟了。
没想到丁山直接应允了。“好啊,我求之不得呢。我还担心林清死后,再也没有人和我好好说话了呢?”
“傻小,怎么会没人陪你说话。”冯宁儿忽然为自己感到羞耻:竟然用这么蹩脚的理由,和这么廉价的成本,就招募到丁山这个国师的准徒弟。
羞愧的心理一散而过,冯宁儿想到了只有尽快落实这件事。立即在怀里掏出两张羔羊皮,正好县尉家的房间里有笔墨和水,很快磨墨唰唰的写了两张羔羊皮,并用拇指按上了自己指印,然后交给丁山。
“今招丁山为幕宾,冯宁儿。”
丁山拿起两张羔羊皮,看了一眼,知道幕宾不算下属,而是主家雇佣来帮忙的朋友,就知道冯宁儿是心诚的,眼珠子一转就说道:“你要是帮我娶唐瑶儿,我就同意。“
你看看,丁山虽然傻,但是也是很狡猾的,他知道抓人短处,知道拿捏人。
冯宁儿心头狠狠的被重击了一下,心想,难道我比不上唐瑶儿?
冯宁儿怨恨的心思一晃而过,因为她知道,比起得一强援,儿女私事不值一提;而且按唐瑶儿对丁山的态度,无论如何,自己都还是有机会的。
冯宁儿惨而一笑道:“我可以帮你,但是成不成靠你自己本事,我可不能保证。“
“你帮我就好,我同意了。“丁山签字按了手印后,微笑着远远的递给冯宁儿一份。
皱着眉读了出来,“今招丁山为幕宾,冯宁儿。丁山。某年某月某日。”
冯宁儿被骇的跳了起来,因为丁山前一句话是天语,后面读羔羊皮上的字,却是洛阳官话----这得怪自己,自己写的是汉字。
丁山也被她的大动作吓了一跳,心想这蒙面的丫头怎么喜欢咋呼呢!还喜欢往自己身上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