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俩后就笑了一声,说:“两位,总算是来了。冤魂海的事情可还顺利?”
我老老实实的说:“不算很顺利,死的人太多了。”
铁木耳说:“冤魂海这个活本来就不容易,能活着回来已经算是万幸了。不过咱们现在不谈冤魂海,这次请你们过来,就是想让你们看看帝铭上校到底还有没有救。”
他分开众人,我才看到一张简易的行军床上,正躺着一个干瘦的汉子。这个汉子骨骼很粗大,但是瘦的皮包骨,乍一看上去就像是骷髅一样。
他的身上有无数道黑色的,犹如蝌蚪一样的文字。文字正顺着他的皮肤飞快的游走。
这个人正是当初在哈萨克斯坦被打伤的帝铭上校。
我靠近一点仔细观看,周围的人都用一种很期待的目光看着我。这些人有的认识,有的不认识,但是无一例外都是信得过的驱魔人。
可能是见我看的有点入神了,苏子安轻声说:“小兄弟,还能不能救?”
我说:“他身上的的确是鬼文,还是一种很罕见的诅咒鬼文。这种诅咒鬼文以帝铭上校的血肉为能量来源,源源不绝,生生不息。只要帝铭上校还没死,鬼文就会一直存在。”
铁木耳说:“有没有办法解决?”
我沉思了一下,说:“我只能说试试。”
一个高高瘦瘦的汉子说:“帝铭上校一代人杰,想来他也不会躺在床上默默无闻的死吧?小兄弟既然有方法,不管行不行,我老周都算是欠你一个人情。”
铁木耳说:“这位是河北沧州的驱魔人,周先生。帝铭上校曾经帮过他们一次,很有血性的汉子。”
在场众人,除了认识的几个,起码有一半都曾经受过帝铭上校的恩情。我这才知道,帝铭上校平日里斩妖除魔,不知不觉中已经积攒了这么一大群人脉。
都是响当当的江湖汉子,哪怕是帝铭上校被特案处抛弃,还身受重伤无能为力,他们也义无反顾的过来帮忙。
我说:“老张,借你毛笔用一下。还有,我需要几种东西,不知道各位有没有?”
紫朱砂,三阳酒,还有太阳金蜈的内丹。如果没有的话,用有些年份的牛黄或者狗宝代替也可以。
大家都是圈子里的驱魔人,虽然我要的东西有点稀罕,但是大家还是很快就凑了起来。我跟铁木耳说:“铁木耳大叔,您是重阳命格对吧?借点鲜血用用。”
铁木耳挽起袖子,说:“早就知道你会用我的血,想要多少,尽管开口。”
有人拿来了一摞碗,我抽出其中一个,让铁木耳放了半碗血,又把紫朱砂碾碎,混合着三阳酒一起倒进了血里面。
紫色和红色混合以后,呈现出一种很怪异的颜色。我把碗里的东西调匀了以后,就让人把瘦骨嶙峋的帝铭上校扶起来,用张无忍新买的毛笔,沾染着粘稠的液体,在帝铭上校的额头上点了一下。
说是点了一下,其实是我画了一个鬼文。妖刀镇鬼在我手里待的时间长了,我对鬼文也算是有了很深的了解。
帝铭上校身上的这些鬼文属性阴寒,能吞噬活人精魂来壮大自己。而我用至阳至刚的东西来当成墨水,用张无忍的佛门金笔当成媒介,再写出驱散鬼文,或许能中和掉帝铭上校这一身的诅咒鬼文。
按照我的设想,就算无法彻底根除,起码也会有一些作用。最主要的是,现在鬼文入体,我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不然帝铭上校最后还是会死。
鬼文这东西很奇特,就那么几个基础文字,然后可以不断的分散,凝聚,然后形成特定的含义。
本来帝铭上校身上的鬼文是那种很纯粹的阴寒诅咒,但是被我画上的这道鬼文一冲,就像是一群黑色的老鼠里进去了一只白色的猫咪,诅咒鬼文的顺序立刻就变得紊乱起来。
我沾染着暗红色的染料,又分别在帝铭上校的心口和小腹的位置画了一个符文。这三个符文一进去,我就发现帝铭上校身上的鬼文开始晃动了。
周围的人屏息凝视,看到帝铭上校身上的鬼文出现变化,脸色立刻变得惊喜起来。后来我才知道,在我来到之前,他们曾经用过无数种办法想要驱散帝铭上校身上的鬼文,但是却从没有一种能起作用。
这下见我只画了三个符文,这些鬼文就开始紊乱了,立刻就对我产生了极大的信心。
我自己对自己也产生了极大的信心,当下就要继续往下写。可偏偏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了一个破锣一样的嗓子:“帝铭上校,就是藏在这吧?嘿嘿嘿,哥儿几个,抓住帝铭上校,赏金可不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