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顼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景物都有些模糊,只能看清楚轮廓。而乐昌清脆动听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父皇?父皇你醒了?”
陈顼霍然睁大眼睛,只觉得浑身乏力,根本没有办法坐起来。察觉到陈顼的意图,乐昌伸手搀扶着自家父皇,靠在已经准备好的床垫上,看着陈顼憔悴的容貌和深深的黑眼圈,乐昌心中一痛,微微侧过身,不想让陈顼看到自己眼眶中的泪水。
陈顼轻轻叹息一声:“乐儿,这是怎么回事?”
乐昌用手帕轻轻擦了擦泪水,让自己镇定下来,低声说道:“儿臣煲了些汤想要送来给父皇,却左右找不到,最后得知父皇在大殿,寻过去才发现父皇已经没有了知觉,急忙传了太医。”
陈顼怔了一下,环顾四周,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在寝殿,而闭上眼睛之前最后的印象确实是议政殿那边逐渐消散的夕阳。
“或许是这些天太累了······”陈顼喃喃说道,想要起身。
而乐昌急忙伸手拦住他:“父皇不可,太医说了父皇这是神思劳顿,应该静养,这些天不适合见太多的人,更不适合处理政务。父皇昏厥的情况,女儿已经下令暂时封锁消息,只有母后和宫中几位妃嫔知道,现在也在外面等候,不敢进来,害怕打扰到父皇。”
陈顼欣慰的微微颔首:“乐儿,你做的很好。”
旋即他低低的叹息一声:“父皇无能,自己的事情自己处理不好,还连累你们担心了。”
乐昌心疼的看着明显苍老了的陈顼:“父皇何出此言,这些天政务繁多,父皇操劳也在情理之中,就算是没有今日之事,女儿也想要劝说父皇歇息几日。”
顿了一下,乐昌起身说道:“母后她们在外面久等了,女儿这就去让她们进来。”
不过乐昌还没有转身,陈顼就勉强伸出手拽住乐昌的袖子,乐昌有些惊讶的回过头,陈顼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暂时不要让她们进来,乐儿,父皇有几句话想要和你说。”
不过突然想起来什么,陈顼又摆了摆手:“罢了,既然太医都说了,那父皇还是不要说了,免得你又批评父皇。”
乐昌怔了一下,看到陈顼迟疑的目光,已经能大致猜测到了陈顼想要谈什么事情,一时间神情也有些恍惚。
陈顼这几天在担心什么事情,乐昌当然心知肚明,今天她一路找陈顼找到了议政殿,一来是担心陈顼真的出什么意外,二来也是想要试探一下陈顼的口风。
只是谁知事发突然,乐昌本来已经没有了第二层打算,有什么问题和矛盾都可以在陈顼病好之后解释和解决。然而陈顼显然并不是这么想的。
乐昌很快就镇定下来,重新坐到床榻边:“父皇之心结,儿臣心中明了,虽然太医说此时父皇不能再操心政务,但是儿臣也知道父皇如果不说出来的话,堵在心中更难受,所以父皇尽管开口便是。”
陈顼叹息一声,淡淡说道:“父皇这些天最愁心的就是李荩忱,此人能够从巴蜀绝境之中杀出一片天地,未来必然不会安心听从于朝廷的调遣,必定是我大陈之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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