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对于突如其来的撤退命令,他们也很是诧异。
虽然之前在檀溪对岸的那一战是败了不假,可是檀溪这边的防线已经构筑了多半个月,营寨坚固、粮草众多,想要依托檀溪坚守并不是什么难事,不知怎么说撤退就撤退。
一名士卒忍不住说道:“听说岘山那边已经快支撑不住了,让我们这个时候走,就是害怕岘山失守了之后被包抄后路。”
“还包抄后路,你难道没听说,樊城都已经被李荩忱团团包围了,我们现在哪里还有什么后路!”
“此话当真?”
“我家小舅子就在襄阳城上,昨天他亲眼看见樊城周围黑压压的都是李荩忱的军寨!”
“看来樊城是守不住了,樊城一丢,我们可就真的是孤军了!”
曾先这个时候也一副担心的样子:“朝廷的援军遥遥无期,这襄阳城也不知道守不守得住。”
“都安静!”幢将冷声打断,“现在是非常时候,都把自己的嘴巴给老子闭上,这等扰乱军心的话不准说出去,否则老子拿你们是问!”
士卒们顿时噤若寒蝉,“扰乱军心”是要杀头的,这个罪名他们可担待不起。
就当幢将继续指挥士卒搬运粮草的时候,一名传令兵飞快跑过来,压低声音说道:“将军有令,粮草能带走的就带走,带不走的就留下。”
“可是······”幢将有些惊讶。
“我们不久就会回来的,”传令兵又加了一句,“你们尽管按照安排做事就是!”
幢将急忙点头,而他并没有注意到,刚才曾先已经移动到了他旁边,将传令兵说的话尽数听到耳朵里,只不过此时曾先扛着粮食袋子离开了。
人影幢幢,四下里都是忙碌的士卒,这个幢将也没有意识到刚才那几个嘴碎的士卒离开,现在整个营寨之中所有人都在忙着转运粮草、整理东西,几个小兵的离开显然不足以引起他们的注意。幢将心事重重,只是招呼手下的人干活,却哪里知道最重要的消息已经入了敌人的耳朵。
“事情有诈,”曾先一边将粮包放在车上,一边低声说道。
他身后的几名士卒都有些紧张。
“不用慌,敌人一时半刻也收拾不完,小王,你小子一向机灵,按照我们进来的路回去,抓紧到对岸报信,告诉将军,这一场撤退恐怕有诈。另外告诉山上的人,都小心一点儿。”曾先低声安排,“其余几个,跟着我。”
看着小王转身快步离开,曾先呼了一口气,扛起来另外一个粮包,向着更靠近中军营帐的一辆马车走过去。
那辆马车旁边的一名仗主看到了这几个士卒,笑骂一声:“你们几个,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呀,糟糕!”曾先顿时做出懊恼的神情。
这仗主摆了摆手:“好了别费力气了,就扔在这里吧,东西反正都要搬,你们就过来帮忙,某手下的人也不见了好几个,也不知道便宜了哪个家伙。”
看仗主并没有深究的意思,曾先松了一口气,这里距离中军营帐已经很近了,更多的士卒是在帮忙拆营帐,而借助火光,曾先一眼看到了走出营帐的几个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