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叔伦(沈君高表字),此来所为何事?”吴明彻半闭着眼盘膝而坐,手中捧着一盏茶,一头白发只是简单的挽了一个发髻,活脱脱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
随着他正式解甲归田,哪怕是后来再被起用为新组建的金陵军校的山长,实际上也已经和京城之中的权力纷争没有多大的关系,所以修身养性,心情很好,身体更是不错,之前在吕梁之战中曾经一度困扰吴明彻的背疽也因为长时间的潜心治疗而已经痊愈。
沈君高迟疑片刻,艰难开口说道:“朝中些许风声,也许吴公早有耳闻,此次前来就是想要向吴公讨教,我东南世家一向同气连枝,事态如此,又应如何是好?”
吴明彻睁开眼睛,看向沈君高,多年战场上打磨出来的杀气汇聚在目光之中,分外凛冽,也让沈君高下意识的打了一个寒颤。
吴明彻淡淡说道:“此事为何而起,难道你心中就一点儿都不清楚?因何而起,自然就要因何而灭。天地循环,讲究的就是一个有因有果、因果联系,无外乎此。”
沈君高怔了一下,腹诽一句,某当然知道这件事为何而起,但是如果直接就想要解决的话,那不就等于让我们去负荆请罪么,到时候陛下保不齐就要了性命!
吴明彻这么说,也不知道是真的不清楚事情的因果,还只是想要推卸掉这个自己找上门来的麻烦?
“吴公不为别的,也要为吴家和我们整个东南世家着想吧?”沈君高挣扎着说道。
只要能够寻求到吴明彻开口求情的机会,那么事情或许还有转机,否则说不定就在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之后,李荩忱就要动手了。
吴明彻手中的茶杯重重的蹲在桌子上,他冷声说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们且不看看当今陛下是何等的人物,你们的这点儿小心思小算计又如何不在他的考虑之中?陛下既然有胆量让那刘休征来,就已经算准了你们之中的有些人必然会不老实,可是你们呢,竟然就这么一步步的走入圈套之中!那刘休征是什么人,难道你们真的觉得这一切都能够欺瞒陛下?!天真,幼稚!”
沈君高没有想到吴明彻竟然会突然发这么大的脾气,登时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直接跪倒在地:“吴公救我!”
“陛下也并没有想要取了你们脑袋的意思,否则以你们之前的那些想法,早就已经把你们杀掉了,焉能等到今日?!”吴明彻一挥手,“对于陛下来说,你们根本没有什么威胁,他还用得到你们,所以先留着你们的姓名,但是如果你们还敢再有逾矩之举,估计陛下也就再也不会手下留情了。”
沈君高已经满头大汗:“多谢吴公······”
吴明彻叹息一声:“起来吧,老夫现在还没有就任,不过是山村野夫罢了,无须如此。听闻到风声之后,老夫就担心你们这些人会再闹出什么乱子来,早早地就已经上书陛下,陛下告知老夫并无杀心,但是也希望老夫可以约束一下你们。你们好歹还算是有点儿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找上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