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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素应该也很清楚这一点,所以并不着急直接向李荩忱禀报。
李荩忱倒是有些好奇太尉府内部对这件事的反应,太尉府就是大汉的参谋部,内部派系林立是自然地,毕竟各处将领、各地将门总归是要在最上面有自己的发言人的,不然功勋来了怕是连个表现的机会都抢不到。
杨素可以凭借威望和众人信服的能力做出最后的判断,但是绝对不可能也不敢压住下面的声音。
“走,我们去太尉府。”李荩忱招呼李平。
太尉府就在宫墙脚跟下,李荩忱并没有坐车,而是和李平一起步行走了过去。伸手制止住门口的护卫禀报的意思,李荩忱走入太尉府之中,还没有走过大门,就听见大堂上的争执声。
太尉府议事堂上,一张巨大的大河沿线舆图悬挂在正前方的屏风上,而在屏风下则是从北方的河套一直到东方青州大河入海口的沙盘,将北方的山川地势完美的塑造了出来。
太尉府的参谋们此时正站在沙盘旁边,准确的说是站在沙盘两侧,互相看着对面。
站在左边的是坚持宇文宪会在平城发动攻势的参谋们,而站在右边的则是坚持宇文宪有可能趁机进攻蒲坂的参谋们,还有寥寥几个人就站在左右中间,显然他们或是还没有拿定主意,或是认为宇文宪另外还有图谋。
太尉府是大汉的智囊荟萃之地,这帮家伙各自都可以说是人中翘楚,而太尉府又是一个不会因为你提出反对意见就把你怎么样的地方,甚至提出的不同意见越多越容易受到重视,毕竟李荩忱需要的就是一个“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的效果,更何况这些参谋们要么是是从一线上退下来的老将,要么是将门出身、基础知识牢靠的年轻人,说他们是诸葛亮自然不可能,但是水平倒是要比“臭皮匠”高很多。
“宇文宪进攻平城,因小失大,主力全在北方的话,岂不是将河东、邺城等地暴露出来?”伸手指着沙盘正说话的是李穆的儿子李直,他是太尉府的高级参谋,是地位仅次于张须陀的存在,而且站在这里说话,背后站着的也是关中将门,说话分量可想而知。
李直认为宇文宪进攻平城只是虚晃一枪,目的在蒲坂。
“正刚(李直表字)兄此言差矣,”站在李直对面的一名年轻人开口说道,“不下平城,宇文宪便一直有后顾之忧,趁着冬天我军都在休整,抓紧解决平城战事有什么不妥?易地而处,若正刚兄是宇文宪,难道会眼睁睁的看着平城孤悬自己身后却不管不顾,偏偏要来啃蒲坂这块硬骨头么?”
“虽说是硬骨头,但是在整个大河防线上,蒲坂的确是众所周知的薄弱之处,因此陛下当时才会调动征南将军所部进入关中,就是为了防范蒲坂有失,现在征南将军若是北上支援平城,那蒲坂依旧没有多少人把守,如何不能做为突破口?”
“若是宇文宪想要趁此机会进攻蒲坂的话,为何现在就要露出动静?这不是明摆着告诉我们么?”
“保不齐宇文宪就是为了让我们以为他不过声东击西之计,而虚虚实实之下,目的就在蒲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