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汣璃一袭绿色罗衫,潞婧从抓药回来以后就在忙着煎药,每日三次,而且要把三碗水煎成一碗水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晚霜拿着一件衣服过来,“小姐,绣娘已经把衣服改好了,是否给帘儿姑娘送去?”
汣璃淡淡瞟了一眼晚霜手里的衣服,这是她白天从剑封喉身上拔下来送到绣娘那里修改的那件衣服,但是想不到他来苏府找她完全是有目的,他是花谦诺安排在她身边的眼睛,一时间眼里暴气突起。
汣璃不悦道,“拿出去烧了。”
窗户外面的黑影身体微微一侧,他没想到的事情很多,比如公子会来到苏府,比如她戏谑般地脱他的衣服竟然只是为了让绣娘帮他修改衣服,比如她现在误会他是公子派来监视她的眼睛,比如她看见他穿过的衣服也能有这么大的怨气。
“小姐和帘儿闹了不愉快吗?”
内力恢复单板以后,听力视力变得异常明锐,这世界在她眼里更加清楚,清楚地她能感知到一个人的气息,刚才她明明听到了船外有个人的气息在一瞬间变得沉重起来,就是这一瞬的时间,让她发现原来被人听了墙角,汣璃瞟了一眼窗外的黑影,“晚霜,我累了,你先出去吧!”
晚霜哭丧着脸,她一脸愁容道,“小姐,您没事吧?”
这偌大的苏府之内,有这种能力的人屈指可数,花谦诺应该还不至于会堕落的到听墙角这种地步,此人就是剑封喉了。
“我没事,只是有些乏了,你先下去吧!”
“我去为小姐熬一点肉粥,晚一点再过来,小姐就先休息吧!”
“先下去吧!”
晚霜看着汣璃一脸倦容,小姐和以前不同了,连她的心思都无法猜测一二,她退下以后掩门往偏园而去,或许潞婧知道呢。
窗外的影子见晚霜出去以后,他翻窗而入,动作幅度过大牵扯到伤口,剑封喉额头眉头一皱,咬牙忍下了。
剑封喉一身黑色束身衣衬得身材极好,小麦色的肌肤健康而紧致,在昏暗的灯光下,颇有大侠的风范。
汣璃看也不看他一眼,拔下头上的玉簪拨弄灯芯,火苗蹭蹭地蹿地老高,灯火亮了,却引来无数飞蛾冲进火里,传来嗤嗤的声响。
又一只飞蛾扑光而来,汣璃挥动着手里的玉簪想要阻止飞蛾扑火,但是飞蛾就像一个视死如归的烈士,它绕过玉簪朝着火焰飞去,原本鲜活的生命瞬间被灯火吞没,只留空气中微弱的蛋白质烧焦的气味。
剑封喉看着汣璃的一脸沮丧,他拿起旁边的灯罩罩在蜡烛上面,虽然还是有无数飞蛾趋光而来,却被挡在灯罩外面,既追求着它向往的东西,又相安无事,这样的确是最好的结局。
她的命犹如飞蛾,明知道前方是火是悬疑,但是身后有无数的人推着她前进,不想死,不想死,不想死,但是有谁会给她一个安全的屏障呢?
“杀鸡焉用宰牛刀,花谦诺用你来监视我,真是看得起我。”
汣璃的身影在灯光下被拉的老长,她原本就有些单薄的身体更加瘦弱,说到底她只是一个女人而已,不管她表现地多么强大,多么镇定,她都会有害怕的时候,公子所说的蛊虫之事他也听见了,死在他手下的人没有一千人也有一百人了,就算见惯了腥风血雨的他听到那种蛊虫也让他脊背生凉。
被蛊虫吞食的人他见过不少,哪一个不是生不如死,到最后,蛊虫繁殖得到处都是,皮肤下面全是一堆堆圆鼓鼓的虫卵,还没有死去就已经感受到虫卵破壳而出到处蠕动的滋味,还没有失去知觉就得忍受万虫嗜血的痛楚,到了最后,连死也变成一种奢侈,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本是大阉狗用来对付顽固犯人的招数,东夜陵杀了大阉狗,灭了东厂以后原本将这种蛊虫全部烧毁了,公子手里怎么会有这个东西?难道东夜陵灭东厂的时候他也在场吗?公子的确是个谜一样的人呢。
“你放心,我会一直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你救我一命,我必当还你一命。”
汣璃嘴角勾起一抹讥笑,“你用什么还我?就算你现在自刎在我面前,我身体里面的蛊虫还是存在。我就是不明白,你们男人之间的事情为什么要牵扯到我,我只是一个小女子,只想安宁地过生活,不求大富大贵,只求平安无事,现在连这点小小的愿望也变成了奢侈。”
“生在乱世,本来就有许多无可奈何,不管是王爷还是皇上,他们都有自己无法左右的事情。”
汣璃澄澈的眼睛盯着剑封喉,她的眼就像沙漠里的清泉,让人见了就不忍撒谎,剑封喉心里猛然一惊,他杀人如麻,就算看到面前站着一个活人,脑里呈现的样子都是他流血死亡的模样,可是如今却对这个丑女人生了怜爱之心,这不是一个杀手该有的情绪。
剑封喉深吸了一口气,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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