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大家约好了时间,便有天大的事情也要准时履约的。不说姐姐家这突发的事情也忒巧了些,便是真有事情,难道不能交给管事去做?这又是御下的问题了,嫂子便是未出阁时没学到,这嫁来丘家这么些时日,有宋姐姐教着,也该学会些儿才是。”
朱夫人此言一出,宋氏面上仍在微笑,似没有听到,于氏亦是如此,其他人见此也都装没听到。
被人如此无视,朱夫人心里憋闷得难受,幸好老天慈悲,不忍让她一个人自说自话太难为情,因为,丘如意发动了。
丘如意本来就是一点就着的火暴性子,且对外的态度向来是:我不会让人欺负的,也更不会让人欺负我的家人。
如今眼见母亲被朱夫人挖苦讽刺,丘如意自然不会善罢甘休。
她原本就往前走了一步,恰好面对着朱夫人,也不等母亲有所反应,便直接冷笑道:“婶子既然会读书,也没见家里出个有功名的儿子。婶子家不过三五个奴婢,自然好管理,似我们这般家大业大,事务繁冗杂乱,有些事管事可不敢自专,关于家里上百人的生计呢,这些婶子如何了解,便是有人教,也得家里有那些人听你指挥啊……”
于氏没想到一时没叮嘱到女儿,女儿就和长辈呛起声来,有心呵斥女儿住口,又恐反令女儿受委屈倒让朱夫人得了意,于是也不出声,只看朱夫人如何行事。
朱夫人被一个小辈如此抢白,立时气得浑身哆嗦,手指便指向丘如意:“好一个目无尊长的丫头……”
朱夫人话未说完,手指头就被丘如意一巴掌打偏到一边去了。
朱夫人越发生起气来,冲着于氏叫嚷道:“这就是你教出好女儿!顶撞长辈不说,还敢和长辈动起手来,怪不得外面人那样说呢,我先还不信,如今亲自领教她的长幼尊卑不分,看来外面所言不虚,丘家上百年的清誉,将来只怕让她给丢尽了。”
如意刚要反唇相讥,却被于氏抬手制止。
于氏先冲诸位夫人歉意地笑了笑,然后慢条斯理地对朱夫人说道:“朱妹妹今天是怎么了,这样大的火气。不过是小孩子不懂事,行动举止不当,我以后会好好管教的,不劳你费心。你既然读过书,定当是知书达理宽容大度的,何必和小孩子一般见识?我还真没听见外面说如意的不是,也不知朱妹妹从哪个三姑六婆口中听到的?她一个小孩子就能毁丘家百年清誉,你也太抬举她了。”
朱夫人没想到于氏公然护短,气道:“果然是出身商户,无知无识,又仗着手里有几个臭钱,目中无人,连带着女儿都这样跋扈粗鄙。谁家敢要这样的女子做儿媳,可不得在父母跟前做一辈子孩子?只可惜了我丘家众女孩,不知有多少,要被带累了。”
于氏闻言也生气了,便走上前去要与朱夫人理论。
宋氏见状,怕事情闹得不可开交,忙伸手扯住于氏,对众人笑道:“大家平日里亲如姐妹,有目共睹,今天突然红了脸,细想竟是我的不是了。我在这里给两位妹妹赔礼了,是姐姐的不对,都消消气吧。”
众人见宋氏表了态,也忙上前劝架,笑道:“都别生气了,免得口不择言,伤了彼此,倒辜负了往日的姐妹情谊了,日后也羞于见面。”
又有人笑道:“今日都是宋姐姐的不是,且听她道歉来,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我们可不能饶了她去。”
宋氏已经笑吟吟道来:“这眼看就要到夏天了,人身内难免火气上升,偏刚才我却让人上了桂圆红枣茶,火上加火,也难怪朱妹妹说话喷火,惹于妹妹着急。二位妹妹看在咱们往日的情份上,就原谅姐姐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