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面,喝杯水酒再去?”
孝逸理也不理,摔脱了培公,喝道:
“谁是你哥哥?上辈子做了什么孽,偏拜了你们这些黑心肝的把兄弟!”
“哥哥且仔细想想,当初去迎哥哥的扬州路上,只有随驾的几名御林军高手知晓此事,却被陈家兄弟传得沸沸扬扬,不是要离间咱们,又为了哪个?如今咱们掰了,正好给人家趁虚而入……”
孝逸被他缠得兴起,反手一记耳光,打在培公脸上,骂道:
“还嫌丢人不够,闹市街头,说这些不要脸的干什么?还不赶紧散了!”
培公也顾不得面子,捂着脸儿跪下,指天发誓:
“皇天在上,我周培公若做过半件对不起哥哥的事情,叫我万箭穿心,不得好死!”
见培公急赤白脸的,围观百姓不住哄笑。昌宗亦在旁叫道:
“我说虺孝逸,难不成这些把兄弟各个害你?只说你自己是个大醋瓮,整天拈酸吃醋,容不得旁人靠近皇上身边!”
孝逸急怒攻心,手指培公骂道:
“我不说别人,只说你自己,难道伴驾上床被逼无奈,那些信件也是有人逼你写的?说我勾结江湖中人,你也拍拍良心想想,没有汋儿兄弟,咱们两个的小命早丢在那十万大山里了,还容你告刁状,踩着兄弟的肩膀往上爬?”
培公伏地大声叫屈,
“蓝汋儿确是江湖中人,他跟咱们回来也是居心叵测,培公屡次劝谏哥哥不要留他,哥哥只是不听!”
旁边百姓听他们又是伴驾,又是上床,说得声泪俱下,似乎两人乃是皇帝面前争风吃醋,才引得兄弟翻脸,不免哄笑声更大,连培公的声音也淹没了。
那边光嗣、娇鸾和昌宗家奴斗在一处,二人拳脚上都有些功夫,又心意相通,动作一致拳脚齐出,将这些奴才打得屁滚尿流,哭爹喊娘。正快意间,忽听远处马蹄声响,一队御林军快马奔来,为首一员将领,紫面金甲威风凛凛,正是左羽林卫大将军狄光远。
光远听属下回禀,只道清明节又有江湖中人闹事,全身披挂了急急赶来,却不想核心中动手的竟是亲弟亲妹,另一方不过是些青衣小帽的家奴,不由得急出了一身白毛汗,坐在马上吼道:
“还不赶紧住手!光天化日,还嫌闯的祸小!”
光嗣和娇鸾儿见哥哥来了,放了那些家奴,奔将过来叫道:
“大哥快收拾这些臭奴才,管叫他们欺负孝逸哥哥!”
光远面如严霜,哼了一声,并不理这两个,却望向孝逸和培公;但见他二人一个跪在地上声泪俱下,一个赌气站在那里铁青着脸,便道:
“两位将军这是干什么?”
培公面皮赤红,从地上爬起来低声道:
“也没什么,培公只是要请孝逸哥哥吃酒。”
光远转头向昌宗道:
“秘书丞大人这又是唱的哪出?”
昌宗拈指弹了弹翠缕上的灰尘,嘿嘿怪笑,
“大节下的,把弟也是要请孝逸哥哥吃酒,几句话没说完,谁知令妹火爆脾气,拔刀便刺。不是家中奴才们见机得快,此刻已经血流成河了!”
又心疼道:
“皇上赐的羽衣,天下只此一件,被你们弄破了,只怕你们赔不起……”
娇鸾儿怒道:
“只管放狗屁!今天不把你身上的鸭子毛通通拔下来,你也不知道姑奶奶的厉害!”
她穿着男人的袍子,却指手画脚的自称姑奶奶,一句鸭子毛逗得围观百姓前仰后合。都撺掇她道:
“姑奶奶好俊的身手,快拔光了他那鸭子毛!”
众军士板着脸向众人吼道:
“没事尽管散了,围在这里起哄!”
众人轰的一声,尽皆散去。孝逸寒着脸转身就走。培公眼见孝逸去得远了,只是在原地跺脚嗟呀,不敢再追。光嗣和娇鸾儿忙在后边追着喊道:
“孝逸哥哥慢走!”
那小妮子跑出老远,依旧回头向光远招手道:
“大哥晚上早些来家,娘亲嫂子做好了酒菜等你!”
光远黑着脸并不理她,却见昌宗领着那些家奴,大摇大摆走上太白楼。在那楼上帘栊里,一个清俊的面容隐在后面,眯着一双凤眼,身形转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