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郑大夫人见崔老夫人的时候,终究还是恭敬许多,屈膝行了礼,笑容满面:“阿家原本要亲自来贺老夫人千寿,只是这些时日她身子不济,荥阳离着博陵终究还有些路程,所以便让我来给老夫人助助兴。”
崔老夫人微微露出些笑容:“你们有心了,替我多谢你阿家,我与她也有好些年不见了,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
这话听着却不像老夫人脸色那么平淡,话里好像还有话。
郑大夫人笑容更盛,上前亲亲热热在老夫人身边的榻席上坐下:“阿家也是这么说,她可是时时念着老夫人的,说起当初与老夫人尚在闺中时,常常邀约出行,就是后来嫁到荥阳府里还时时与老夫人鸿雁往来,自幼的情意最是深重了。”
崔老夫人嘴角微弯,笑容若有似无:“是呀,年岁大了更是喜欢回忆当初的事,难得她还记得。”
郑大夫人眨了眨眼:“阿家一直记着老夫人爱用荥阳的青团,特意让我带了几匣子过来,老夫人尝尝可合口味。”
转头看向郑媛:“还不快捧来给老夫人尝尝。”
郑媛眼前一亮,忙接过婢女手中的匣子捧上来,却被老夫人摇头拦住了:“如今不比当初,怕是克化不动了,先放下吧。”
郑大夫人没想到崔老夫人完全不领情,脸色有些难看了,但很快又笑道:“无妨,晚些再用也好。”
她神色自若地自顾自打开了话匣子:“眼看入了秋,但暑气却还没消,阿家也是秋暑难耐,这些时日气郁胸闷,身子总不大舒坦,听阿媛说,老夫人也是有些不大舒坦,不知道身子可好些了?”
崔老夫人看着郑大夫人恰到好处的笑脸,却是忽然一笑:“夫人有话何不直说?”
郑大夫人没想到崔老夫人丝毫不打算跟自己兜圈子,也不想遮遮掩掩,就这样径直撕开脸问她,不由地脸色变了变,终于端不住那亲热的笑容了。
坐在她下首的郑媛与吴氏也怔住了,都不敢开口。
一时间,她很有些不自在,轻轻咳了一声,脸色冷了下来,望着崔老夫人有着一丝恼怒,语气却还算轻快:“老夫人这样说,我倒是无地自容了,郑家与崔家是百年世交,加上阿媛又嫁来崔家,我是真心关心老夫人的身子。”
“只是老夫人既然问了,我少不得也要说说另一番来意……”
“这些时日,两家之间怕是出了些误会,为了这事阿家与郎君也没少伤神,一边是不得已,终究这也不是郑家的本意,另一边是两家的情意,真的是让人左右为难。”郑大夫人一脸难过的样子,叹气不已。
“原本这些事是族里的大事,该怎么也不能由我这个妇道人家来说,只是阿媛她这孩子一心记挂着老夫人和崔家,时时写了信回来,都是要我们念在两家多年往来的情意,又是说世家同体连枝,应当是同进退。”
她嗔怪地看了一眼郑媛:“这个傻孩子全然不记得自己是郑家女出身了,一心只想为崔家打算,实在是教我们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