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莫测的苍穹璇玑,一方是千万年屹立不倒的山川泽岳互不相让的搅在一起,本应是不可分割的组成部分,此时却斗在一处。
南宫青云的眉头也皱了起来,一直到刚才,他觉得几乎所有的事都还在自己和父亲的掌控之中,包括南宫傲手中的祠堂钥匙,和南宫桀手中的老太爷遗嘱。
但是当两人斗在一处后,南宫青云心里是有点忐忑的,外人眼中的旗鼓相当,他很清楚这里面的布置,旗鼓相当其实就是说南宫桀略逊一筹,而到了现在,真的已经动不得任何手脚,自己的父亲真的可以胜这一场吗?南宫青云也有些拿不准了。
南宫明月刚刚的那句话,引得所有人都往阵里看,但是直到现在,都没有人发觉有什么问题,也没能理解南宫明月的话,再往南宫明月那看去想寻得更多线索的时候,已经找不到这个小姑娘了。
“南宫桀,你避出家门这么多年,手上功夫却没甚长进,这么多年你还看不明白吗?风水之处行到极处便是大道,那些所谓微末伎俩,在大道面前又如何可以立足?你啊,该收收心啦。”
南宫傲的声音又不知从何处往南宫桀的耳中传来,南宫桀此时正踏在五岳中的西岳之处,正取兑宫之肃杀之气往前搅去,仿佛把外部的压迫全部搅碎一般。
听完南宫傲的话,南宫桀也不恼,也是笑道:“三哥,这么多年,你还爱说这些,看起来在老爷子身边这么多年也没把你磨踏实,若说我行的是小道,你就是坦荡君子了吗?现在没有其他人,你又何必再装?当年明月侄女是如何落到今天这样的,你心里没点数吗?就算你心里没数,你真以为老爷子会被你糊弄过去?老爷子心里明镜一样,不然何必写信叫我回来?直接当着众人传你族长有何不可?”
“南宫桀,你休要血口喷人,做这等指天地以证鄙怀之事,老爷子把祠堂钥匙给我,就是因为信任我,叫你回来也是为了服众,不然老爷子怎么不把钥匙一并给你?也罢,我也不瞒你了,老爷子可不止给了我这钥匙,还有老爷子毕生所学也一并授我,今日我们兄弟也不用逞口舌之利,手底下见真章吧。”
话音刚落,四面八方忽然间星光大放,南宫桀几乎以为自己站在天穹之中,四周的山川也好似被抬到太空一般,更像悬浮于虚空之间,踩不着地气根基。
南宫桀先是略皱眉头,手指飞速的掐算几下,不多时,眉头便舒展开,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装满水的钵盂,轻笑道:“三哥,你也太小瞧我了吧?这点小把戏就想切断我借的地气?天穹虽广,终须我地利厚德以载,这山川生于地,河流归于海,风水之道,便是这世间的循环之道啊。”
说完,手里的水倾泻而下,好似从银河坠落,在群山峻岭间奔腾,界出那有形的气脉,使山气聚而不散,有出有入,瞬间便让四周的地气又形式俱全了。
不过做完这个,南宫桀也没有停,手里的石又是一投,玄之又玄的落在一处假山上,南宫桀所处的位置便一下变了。
从兑宫的肃杀,猛地转到另一个方向,山势对应坤位,方位却恰在震位,一下便合成一个*复的卦象。
六十四卦中,有一卦代表事物从坏向好的第一步“复者,归本之名。群阴剥阳,至于几尽,一阳来下,故称反复。”这一卦也是道家代表一阳初生的卦象,在十二时辰里对应子时,亥时阴气盛极,阳气开始逆转,至子时,一阳初生,所以也是一天的起点,在二十四节气里是冬至,这一天是白天最短的时候,从这一天开始,白天开始逐渐增长,所以也表示复始。
一变到这一卦象,南宫桀的风水阵便一改之前的被动迎敌,突然变得开始积极活跃起来,好似整个山川都在酝酿着什么强大的力量要逆翻而起,恰应了坤上震下的地中之雷。
南宫傲自然感受到了对方大阵的变化,但就连他也有些拿不准南宫桀要做什么,略作思索,也一改之前的积极,脚下步伐连退,手上的灯火突然变得柔和了起来,从原本激昂的朱雀,化为了白虎,也正应了老阳生细阴的四时之变。
这样一变,刚刚激烈的斗争忽然间又停了下来,在阵外之人看来,就好像对峙的两军厮杀正酣,突然停下休息了。
当然在明眼人看来,这与其说是休息,不如说是静待蛰伏,一边是即将迎来黎明的中夜,一边是正等收获的白虎。
“真是妙不可言呐,不知这两个老家伙还能给自己多少惊喜?”梁辰嘴角挂了点笑,对这场比试却更加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