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小草花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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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仇云阿姨一听，特别是看我到担心的傻样，便乐不可支地说，“还嫌阿爹书柜里的书不够多呀？这个时候还想到书本儿。告诉你吧，书是在另外一个专门的地方卖，就在百货大楼的斜对面，名叫新华书店，也如这栋大楼一样壮观。”

    “那么，里面的书不是多得不得了了？”我关切地问。

    “那是当然，书店里的书堆积如山，多得让你都无法想象，而且，里面的书全摆放在一排排一人多高的书架上，让买书的人自由翻阅。”

    “让人自由翻阅，就是可以任意拿起书架上的书来看吗？”我好奇地问。

    “嗯，翻阅后不如意放回书架就行了，但不能损坏，否则就得要掏钱买走。”

    我发现了大秘密似的，拍一下手掌，贪婪地说：“看的时候小心翻是不会损坏的。每天若有时间都去看上一两个小时，那不是不用花钱就可以把新华书店的书全看了？”

    “呵，”仇云阿姨风趣地回答：“除非是居住在这城里，但人人都像你这么聪明，新华书店就是不关门，也要喝西北风了吧。”

    我们走走看看瞧瞧，又看看瞧瞧走走，感觉没多大一会便到了三楼。父亲在卖布料的柜台前像似看中了什么，停下脚步并呼唤：“仇云，选布料我是外行，你带海流过来挑选挑选。”仇云阿姨牵着我边走向父亲边说“要买布料？”父亲随即答道：“你是担心没有布票吧，我前段时间用粮票与同事换得有，恰好带在身上的。你俩每人扯六尺回去做套衣服，这儿的品种最全了。”

    “达仁哥，这样就更是不行了，要扯布料也只能扯你和海流的，我还有衣服穿的，我是一样也不能再要了。”仇云阿姨听说又要给自己买东西，就一个劲的推辞。

    “不说我们都有穿的，若真要跑到省城来现买，那怕是玉皇钦命，我也不能让妹子跟来哦。”父亲诙谐一语，仇云阿姨甜甜的笑了，他又坦率地说：“仇云，别在推辞了，我还要在学校工地忙三个来月，穿套新衣服在工地上跑来跑去，那是糟蹋。其实，扯布做衣服是为节约三四成的现金，说量身定做要合身一些，还得要看裁缝的手艺，当然，主要得怪我，预先没有想到你要来，钱带的少了些，你看那边的成衣款式多好呀。”

    我踮起脚细看柜台上一卷一卷的大布匹，又回到仇云阿姨的身边美滋滋地推荐：“阿姨，你就听阿爹的吧，我就特喜欢这种点缀有小草花的布料做你的上衣，我还没见到有人穿的呢；如果，再搭配那种带细条纹的布料做下装，就更能显出你的好身材和青春活力了。”

    仇云阿姨牵着我站到柜台边指了指，很心痛地说：“这是名贵的兰花，哪是你说的小草花嘛，但两种布料都是每尺一块九角八，实在是太昂贵了，要扯的话，阿姨就扯四五角钱一尺的，这趟让阿爹花的钱太多了，你说是不是？”

    “嗯，海流还是有点眼光，怪不得还会写诗呢，仇云，相信‘诗人’能抽象事物的审美观，就这么决定了。”父亲轻拍了一下我的小脑袋，便让售货员开始量布。省城的售货员还真是服务周到，每量好扯了一种布，她都会亲自叠好并用白净净的书写纸包着，最后还要提醒，这种高档布料做的衣服，在洗涤、烫熨及晾晒时应注意的事项等。扯完了布料，我想起父亲还有公事要办，就提醒说：“阿爹，你不是要去看教具之类的吗，我们现在就去吧。”

    “哦，”父亲故意向四周瞟了一眼，然后才说：“全看了的，各种单价都记住了，我只是要做到心中有数而已，到时有专人负责来采购。”我看了看父亲，又看了看仇云阿姨，非常吃惊地问：“阿姨，你相信吗？我怎么就没有发现呢。”仇云阿姨弯下腰用脑门与我的顶了一下，挪揶道：“想不到我们的海流对阿爹也有不甚了解的地方啊，不瞒你说，五年前在省城，阿姨也曾像你这时这样子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