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于此。
无边无际的林海为大军提供了足够的木材,丰富的野生资源缓解了明军的补给压力,一条补给通道打从原始森林中穿过,联通了远东港口,辽东大后方,那令人望而生畏的林海,却为明人提供了天然的庇护。
林中背风处可就地砍伐木材建房,囤兵,狩猎,过冬。
原始森林中不怕人的傻狍子,肥兔子,都是明人的盘中餐。
山麓西侧,寒风凛冽。
马城肃立在密林之外,紧了紧身上厚实的皮袍,饶有兴致的打量着一览无遗的白色世界。这一路行来,穿林而过的道路两侧人烟越来越稀少,寻常百姓,大多对恐怖的林海雪原心生畏惧,不愿来远东定居,这外兴安岭一带的生产,眼下还是以军垦,军管为主。
然而这种情况早晚会改善,没道理守着一座宝山而不取。
瞧着面前千里雪原,马城竟有些心神震撼,这地方就是外兴安岭的尽头,俄国人就是从这里进入尼布楚地区,割走了方圆数百万里的土地,将中原上国死死踩在脚下,动弹不得,这林海,这雪原,便是后世人心中永远的伤疤。
清康熙年间,腐化堕落的八旗兵早失去了祖辈的胆气,被俄国人打的连连败退,此后两百年间更是连东北都丢了个干净,那段极尽屈辱的历史,便是从脚下这片大地开始的。
马城在林外缓缓的踱步,沉思着,身后大小官员,将领尽鸦雀无声。
大都督在沉思,踱步,那自然是在构思策划一次奇谋,没人晓得马城原来是在缅怀历史,难以自拔。静谧,祥和突然被打破,两骑飞至,一前一后在雪原上策马狂奔,打破了正午时分的安宁。
马城被马蹄声惊扰,抬头,错愕的看着两骑亡命狂奔。
“大胆,拿下!”
“混账!”
叫骂声中,马城的随扈兵马骚动起来,亲卫将领勃然大怒,轻骑飞出,前往阻拦那两个不知死活的边民。
“不得伤人!”
马城从沉思中惊醒,和蔼道,左右亲卫将领慌忙应了。
此时,地平线上出现了刺眼的黑点,那逐渐放大的黑点让所有人都呆住了,不多时,嘶吼声便此起彼伏响了起来。
“整队,出!”
“保护大都督!”
敌骑突然出现在外兴安岭,错愕的随扈将领呆滞过后,喧嚣起来,马城的随扈兵马炸了毛,一队队铁骑从雪地上起身,上马,一个个护兵从密林间疯狂涌出,集结,备战,外兴安岭南麓便如同一锅开水,沸腾起来。
马城被随扈亲兵架住胳膊,哭笑不得狠狠瞪过去。
那亲兵吓了一跳慌忙跪地请罪,不敢再拦他,马城瞧着远处气势汹汹的敌骑,再瞧瞧前后左右万余随扈兵马,啼笑皆非,大军在侧,身后还有数万大军,这股敌骑也不知是从哪冒出来的,竟没头苍蝇一般撞了过来。
这场面滑稽,可笑,让马城忍不住露出笑意,那笑意却很快收敛了。
心中竟生出时空错乱的感觉,曾经的康熙年间,也是这么一小股俄国人顶风冒雪,艰难的穿越了西伯利亚,来到远东,便是这么一小股骑兵,便将偌大个帝国打的抬不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