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那几具骷髅架子,猛的跳上了一个土坡,朝村子里看了过去,她的身体一抖,猛的僵硬在那里。
夏侯一声怒吼,身体化为一团黄色历芒,彷佛一块陨石,重重的砸落在黎巫身边,溅起了无数的土块石屑,同样双目精芒激闪的看了进去。
刑天大风、刑天玄蛭兄弟几个则是呆呆的站在那几具骷髅架子旁边,刑天磐突然大吼起来:“操!怎么会有东夷人的屠杀号令在这里?”
一拳把那巨大的猛犸骷髅架子砸碎,刑天大风风一样冲进了村子里,立刻又被那腐臭的尸气给冲得倒退了几步。瞬间的功夫,他就被眼前的那一幕惊呆了:夏侯的老家,这个篪虎族人聚居的村子,已经是成了一片死地。目所能及的地方,所有的木屋都被烧成了通顶的废墟,地上横七竖八的躺下了不知道多少插满了箭矢的尸体。看那尸身都烂得皮开骨穿的样子,这些人显然已经死去了多时。
刑天玄蛭强行忍住那刺鼻的臭气,大步的走到了一具尸体旁边,随手拔出了一支漆黑的三棱透骨箭,怒道:“东夷人中很少动用的毒箭,箭矢上带的巫毒让尸体腐烂的速度减缓,也正是尸骨带毒,才没有被虫蚁鸟兽给吃了。”
回头看了一眼那几具骷髅,刑天玄蛭脸上闪过一片肃杀之气:“夷虎族人,只有夷虎族人中的一小支,才喜欢在箭矢上淬毒。”
眨巴一下眼睛,刑天大风抬起头,看着那站在小土坡上的夏侯,大声问道:“篪虎,你还好罢?”
话音刚落,一条白光已经从村子里面扑了出来。浑身肌肉膨胀,眼里淌出两条血泪的白大声吼叫着,猛的扑到了夏侯身边,一手拉着他就往村子里面跑去。夏侯突然仰天发出一声疯狂的嚎叫,重重的一脚在地上跺出了一个深达数丈的巨大窟窿,迈开两条长腿,猛的朝村内狂奔。
一路上,到处都是浑身插满了箭矢的篪虎族人的尸体,全部都是精壮汉子的尸身,却看不到一具敌人的尸体,想必已经被东夷人带走。
夏侯路过自己家的木楼,那木楼却早就被烧成了平地,地上残留了几支被劈断的长弓,显然东夷人在这里受到了极其暴烈的反抗,他们并不是全身而退。地上、附近的石头上、左近的石墙上都有无数的刀痕剑痕,更还有箭矢深深的陷入了石块内,所有的痕迹都朝着巫公居住的石屋那个方向去了。
白猛的一骨碌滚在了地上,连滚带爬的冲到了族巫那已经彻底倒塌的石屋前,猛的跳到了地上一具特别高大的尸身上,抱着那尸身僵硬的躯体大声嚎哭起来。一滴滴血泪从白的脸上流淌而下,滴在了那尸身腐烂的脸上,看起来好不惨人。
夏侯脚步猛的踉跄起来,突然他腿一软,整个在地上翻滚了几下,喉咙里‘咯咯’了几声,却半天发不出声音。和白一样,夏侯连滚带爬的朝那高大的身躯滚了过去,突然一口血块就从嘴里喷了出来,随后才发出了那恐怖的尖锐的叫声:“阿爸,我是暴龙啊!”
前世的身份瞬间被夏侯遗忘,那个前世特工的身份已经不为现在的夏侯记起,现在控制他所有灵智的,就是那个仅仅十七八岁的蛮族少年。他猛的扑在了那篪虎貅的尸体上,看着篪虎貅胸口那个贯穿的尺许宽阔的巨大伤口,猛的发出了疯狂的嚎哭。夏侯抚摸着篪虎貅依稀可辨的面孔,眼角突然炸裂,一道道血泪顿时喷射而出。
白同样抱着自己的脑袋一阵的嚎啕大哭,一边痛哭,白一边拼命的厮打着身边的一切。狂性大发的白浑身白光闪动,身上鳞片则是直接变成了深沉的金色,十根利爪猛的从爪子上弹出来,彷佛一座金属旋风,瞬间撕碎了方圆十丈内的一切物品。就连那石屋外躺着的数十具篪虎族人的尸体,也在那白色的旋风中化为粉碎。
白仰天长嘶,双目中血光射出了足足有三尺多远,胸口急骤起伏的白突然‘咯咯’了两声,一口气喘不过来,它仰天吐出了一道血箭足足喷出了三尺多远,怪眼一翻白,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急速飘进来的黎巫身体一闪已经到了白的身边。眼看到白因为激怒攻心并且悲伤过度,居然活活气得吐血晕倒,黎巫不由得点点头,挥手间一道绿光射进了他的身体,强行镇压了白体内紊乱的金性真元,护住了他全身的经脉。
夏侯则是把篪虎貅的身体抱在了怀里,仰天疯狂的长啸。生平第一次,夏侯体内的先天之气毫无保留的透体发出,连同他的巫力一起,汇聚成了一种变异的朦胧的半透明的古怪能量,冲天而起。
一道半透明的,彷佛水波一样急速颤抖的能量光柱直冲进了天空的云层,扰乱了天空气流的运转,那密云顿时翻滚起来,强大的能量气息翻翻滚滚的传了开去,吸引了更多更强的天地之力急速朝这边汇聚了过来。夏侯的神识无意识的朝着四周疯狂扩散,就好似漩涡一样,掠夺性的抢夺着他神识所能碰到的所有元气。
刑天大风他们面色一变,仓皇的退后了好几步,不敢靠近夏侯身边十丈之内。仅仅是巫力,刑天大风他们比夏侯还要强上些许,可是加上夏侯体内那精练无比的先天之气,夏侯此时的能量反而超过了刑天几兄弟一个数量级。按照‘射日诀’心法驱动的古怪能量,完全按照‘射日诀’掠夺的本性,不会放过身边的任何能量。
在刑天大风他们看来,现在的夏侯就是一个能量黑洞,正在公然打劫,并且甚至还有直接抢夺其他人体内巫力的趋势,这种情况下,他们怎么敢靠近他?也只有实力超出夏侯太多的黎巫,还依旧满脸轻松的站在夏侯身边,看着满脸血泪的夏侯发愣。
疯狂、暴虐的狂躁气息笼罩了夏侯,夏侯的眼睛里满是一片血红,这已经不是修炼巫力所带来的那种血光,而是实实在在的两颗眸子都被血丝覆盖住才出现的异相。夏侯现在所想到的,除了杀人,就是杀人,但是要说你要此刻的他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他要杀谁,他自己也都不清楚。他整个人的神志,就已经不清醒了。
抱着篪虎貅的身体在地上一阵胡乱的蹦跳,夏侯嘴里发出了含糊不清的吼声。刑天大风他们连同黎巫在内,没一个人能听懂夏侯用前世汉语吼出的誓言:“父精母血,我得重生;不报此仇,何以为人?”
是的,夏侯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但是他身上流淌的,依然是这个世界的血,来自于篪虎貅以及夏侯母亲的血。这份血缘,是夏侯无法抛弃也无能抛弃的。这份血缘,是夏侯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关碍。
满是血丝的眼睛茫然的朝着四周扫视了一周,那巫公倒塌的石屋废墟上被立起了一根石柱,石柱的顶部,那龇牙咧嘴显得无比狰狞的头颅,分明就属于巫公的。东夷人用他们最污辱性的手段,宣告了一个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