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琳芝婉转地提醒她。
永福细细一想,便加快了脚步,等下那护卫救了人上来,一样是衣裳薄!
被他这般一救,只怕吴九娘也再难如愿了,只能和这名侍卫过完一生了。
王琳芝倒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假如刘淑妃真的一点脑子也没有,当年刘太后也不会特意舍了娘家一群侄女,单挑了她进宫了。
为了往上爬,这些嫔妃们哪个不使心眼?
拼的不仅是运气和心机,更重要的是手段,不狠只能被别人踩在脚下面做垫脚石。
她并非是觉得刘淑妃做得对,而是心疼当年的王皇后在宫中的不易罢了。
她们一过来,淑慎便也跟着过来了。
如今宁王一直病着,昌盛帝便将他留在了京城将养着,柔嘉此刻正住在宁王府,可她突然之间就和淑慎疏远了起来,反倒和凤香公主十分亲热。
淑慎落了单,便跟王琳芝和永福做了伴。
看她们走了,其他人也跟着走了。
凤香公主倒是没走,怎么说这人也是她带进宫来的,当初更是许诺了要将吴九娘送到皇上身边做宠妃,就这么落了水,她实在难以甘心。
刘淑妃淡淡地看她一眼,一脸关切地道:“公主如今已经嫁人了,和驸马关系本来就不好……若再站这里看这些,驸马只怕会大发雷霆!”
凤香公主心里极怒,可也明白现在已经不是吴惠妃当宠的时候了,冷笑了两声,才道:“多谢娘娘提醒!”刘淑妃自恃身份,便不和凤香公主争论,唯冷声道:“若人淹死了,公主可不要怪本宫见死不救!”说完便昂着头进了蓬莱阁。
由于鹤鸣轩的学生都是小娘子,所以主考和评审都没有出现,只让刘淑妃现场代劳,完稿后再拿到皇上那边去。
王琳芝想了一下,便将之前的槐树改成了柳树,乘凉的仕女换成了垂钓的雅士,挽着裤子坐在水边的石头上,双腿浸在清凉的河水中,旁边的茶具换成了鱼篓,更妙的是雅士的肩上还歇息着一只鱼鹰,旁边卧着一只伸着舌头的大黄狗,远处的水面上几个顽皮的孩童正在水里嬉戏。
一副夏趣图活脱脱就在眼前,让人不自觉地也想寻一只钓竿,坐到河边纳凉去。
她画完,刚好永福也完成了,永福画的是副水清莲香的图。碧荷连天,荷花正好,鱼儿悠游在水中,色调清新,让人观之顿觉心情愉悦。
两人相视一笑,都觉得对方超常发挥了。
可评审结果下来的时候,两人都只得到了一个“尚可”的评价。
永福心中不服,便笑着问刘淑妃,“还请娘娘将那佳作拿来给我们开开眼界。”
刘淑妃果然拿来一副画。
那画上昌盛帝正高坐在上首,和一干士大夫品鉴乐曲的情形,人物形象非常鲜明。一群胡女正翩翩而舞,少年歌者正声情并茂地吟唱;一文士坐椅上执笔书写,两个侍从托着纸,一侍从捧砚;一人执书卷,身后立两名女侍。两乐师在榻上抚琴,榻后两名女侍各手持壶、杯而立,似在斟茶。另有几名士大夫,或偏头沉思,或眉开眼笑,或欲离席,或挽留着,神情非常的生动,昌盛帝似乎正听到妙处,此刻正笑容满面,旁边冯浥尘正捧着茶递过去。因想要表明盛夏这个主题,画上人皆披纱而坐,透过薄纱,内有裲裆系带装。
整幅画栩栩如生,让人有种身临其境的感觉,榜首名至实归。
“请问,这是哪位画出来的?”王琳芝问道。
蓬莱阁的一众小娘子,短短半个时辰根本完成不了这么巨大的画作。
刘淑妃掩袖笑了起来,“陛下今日心情好,召了一群名门公子在那边的清凉殿里消暑,听说这画是云先生的嫡传弟子做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