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又多,随便派几个出去打点猎,或者找百姓买些羊牛来,再加上军中的干粮,士兵凑合一顿到是没麻烦。
麻烦的是这只小……少公子,这也不吃那也不吃,挑食挑得要死,还非说要吃螃蟹的熊孩子。
没得办法,被赵高派来服侍胡亥的阿木,只好去找附近村子里的里正,让里正找一个擅长做螃蟹的厨子来给少公子做饭。
幸好这洪泽湖边,人人都吃螃蟹,找一个会做螃蟹的也不难,很快就找来了一对母女。
胡亥吃过螃蟹,可没做过螃蟹,非要去看人家厨子处理螃蟹,说是要学了回去做给自家老爹吃,也就拉着阿木一起去了厨房。
到了厨房,胡亥看见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在洗螃蟹。而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则正手指灵活的将螃蟹壳打开,然后用勺将螃蟹里的蟹黄和蟹肉都挑出来,盛在一边的碗里。
小姑娘脸色蜡黄,枯黄的头发被一根不知道原来是什么颜色的细绳草草扎着,衣服上补丁缀补丁的,一双小脚没有穿袜子,只穿着一双破破烂烂,很多地方都已经断开,只是随便用绳子捆在一起的草鞋。
胡亥这人吧,在不涉及到利益冲突、或者是面对对他没危险的人时,还是一个三观正直的好少年,见人小姑娘这么可怜,立马凑上去塞了一把糖放小姑娘手里,然后不等小姑娘拒绝或是磕头,就拿起一个螃蟹,询问要怎么挑怎么吃。
这样子的粗活,当然没人敢要大秦少公子干,但在胡亥打出“本公子要学来孝顺爸爸”的理由之后,也就没人敢有反应意见了。
小姑娘诚惶诚恐的教导着胡亥,胡亥见气氛有点尴尬,便拉着小姑娘聊了起来。
聊着聊着,胡亥发现这节奏有点不对。
秦灭六国之后,就将原来六国贵族的土地分给了普通百姓。小姑娘家,原来也是分了几十亩土地的,那个时候她家和其他人家一起,过得挺不错,至少能吃饱饭。但是去年的时候,小姑娘的父亲得了一场大病。为了给父亲看病,救回一家之主的命,七折八腾之下,家里的田都被母亲拿去卖了,指望着看病买药治好病。
但这个时代的医学水平,大家懂得。也不知道小姑娘的父亲到了得了什么病,反正吃了一些老精贵的药之后,小姑娘家卖地的钱很快就没了。没有钱就没有药,没有药自然也治不好病,所以最后小姑娘的父亲死了。
不但如此,小姑娘家还背了一屁股债。
要不是母亲的手艺不错,十里八乡有喜事时,经常会有人请母亲去做席,没准她们俩母女就要自卖其身了。
家里有人得病,然后全家人辛辛苦苦几十年,一朝回到解放前的故事,不管是在二千年前还是二千年后,胡亥都听得不少。一般来说,听过了也就唏嘘几下而已,胡亥也没那么多闲功夫去同情别人,他所关心的是另一件事。
“你的意思是说,很多人像你们家一样,把地卖了?”为了让小姑娘听懂自己的话,胡亥一字一句慢吞吞的说道。
“是啊!我们村里,至少有两成人,卖了地呢。像……狗子家、苗苗家,反正好多人都卖了。”小姑娘掰着手指,细数道。
“那地是分给你们吃饭的,你们怎么能卖了呢?卖了怎么活?”胡亥又急又气,追问道。
“那也没办法,缺钱总是要卖的。卖地总比卖人好吧?要是真活不下去,我娘说我们就找城里的大户投身,给人家当佃农呗。”小姑娘一脸天真的看着胡亥。
“哼!”胡亥冷哼一声,城里的大户!土地兼并!
从秦灭六国,重新划分土地才多久啊?两年还是三年!一个村就有两成农民重新失地,这样下去……不到二十年,轮到自己上位的时候,就该为了对付土地兼并而头疼了。
土地兼并几乎伴随着每一个王朝的兴衰起伏,越到了王朝的末期,土地兼并就越可怕吧。想想吧,如果爆发大灾难,这些无地的农民一但“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起来……
别说什么大灾难,不是经常性爆发,胡亥记得自己穿越前的那几年,大吃货国几乎年年都是西南要不就是地震,要不就是旱灾、东南来了好几个台风、北方又是沙尘暴,伸手不见五指,这要换成古代社会,估计早就“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好几回了。
一想到这里,胡亥吃螃蟹的心情也没有了。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04年天朝又是旱灾又是台风又是地震,放在古代真得早就农民起义好几回了……大家对土地兼并有啥好主意没?我在参考历史书上的例子……嗯……还是本朝好,土地都是国家的,不得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