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了托盘,助理立马欢腾的离开,总算交差了。心里闷闷的想,女人啊,就是麻烦,喝什么不是喝?看来大boss的小女人跟他家里那个一样难伺候,点名要的东西非得要,不成就闹,唉,女人啊,永远只会为难男人。
“然然,有喝的,喝点东西,等会儿我们去吃饭。”沈祭梵出声,示意他是送喝的才进去,并不是硬要惹她不高兴。
沈祭梵心里莫名叹了声,小东西这脾气啊,养着养着就出来了。
安以然爬起身,抬眼望他,沈祭梵见她坐起身脸色也好看了点,当即温和道:“看看,想喝什么,先喝点,等我会儿就下班,然后去吃东西,你想吃什么都行。”
安以然自动忽略他的话,挑来减去,猛地整个推开,怒红着一张脸冲他吼起来:“椰奶呢?我说的是椰奶,椰奶!这都是些什么呀?沈祭梵,我要椰奶!”
盘里的饮料洒出来,溅了不少在沈祭梵裤腿上,沈祭梵当即黑了脸,压着怒沉声道:“等会儿吃饭再喝也一样,先喝点别的不行吗?”
“不要我不要喝别的,我要喝椰奶,沈祭梵我要喝椰奶!”她本来没说要喝的,是他自己问她,可在她都已经接受等着了那样东西了,他却递上一堆乱七八糟别的东西来,她没想喝别的啊。真是火死了,没想发火的,就是忍无可忍了。
沈祭梵是完全不明白她生气的原因,那是期待落空后的失落和强大的落差感让她突然发飙,本来就被他弄得火急火燎的,这眼下情绪一被引发不发火才怪。
沈祭梵有些急怒上头,为避免突然一个不小心出手掐死她,捏紧了拳即刻转身离开,让她自己去闹。就不能太惯着,越惯着越出问题。
安以然看沈祭梵一声不哼就那么走了,当即起身一把将桌上的被子盘子推倒,稀里哗啦碎了一地,水渍飞溅。沈祭梵猛地转身,阴鸷的目光扫向她,安以然微微后退一步,可依然怒气不减瞪着他,是气他一句话没有就要走。
沈祭梵狠狠咬动了下脸上肌肉,当即大步踩上地上的玻璃碎片,三两步上前探手将连连后退的安以然拧住,掌心一带,卡上她脖子怒沉着气息往外拧。
“沈祭梵你放开我,放开,沈祭梵你混蛋,放开我,我又没错放开,放开……”安以然踉跄着跟上他的大步,边走边捶打他。办公室门一开,不打了也不闹了。因为外面人多,她自己觉得没脸,被沈祭梵带着大步离开。
是知道爷生气了,安以然撇撇嘴,生气的该是她好不好?他能理解她心里的落差嘛?都说了要什么,可拿来的却不是肯定是不会平衡的啊,可他竟然在她气恼当下转身就走,哪有这样当男朋友的?别的男朋友就算没有女朋友想要的东西,也会哄着哄着,可他一句话没有就要走,她能不气嘛?
“沈祭梵,你慢点,你走慢点!”安以然低怒道,眉头狠狠的皱着,抓着他的手被他带着得踉踉跄跄,他步子大,她都快小跑才能跟得上。
沈祭梵拧着安以然去了最近的餐厅,椰奶摆了一桌子,全是一点儿五升大盒儿包装的,沈祭梵把人给按座位上,语气森冷道:
“给我喝,今天给我喝够,往后我要在听到闹着要这玩意我就撕烂你的嘴!”
安以然本来气已经快没了,一听他这野蛮的话立马又火起来,站起来,她站起来又被他按下去,按下去她又站起来,紧跟着又被按下去。
“沈祭梵!”安以然火大,怒吼了起来,也不管丢不丢脸了。
帝王大厦这片区的餐饮业都是KING的附属,是为KING集团内部员工提供消费的地方,内部正式职工在这些地方消费都是六九折,对外不算折扣。
沈祭梵进餐厅时亮了下工作证儿,餐厅人一看就知道KING的人,而且那颜色跟一般职工的蓝色不一样,他是金色,无疑是某家公司的领导级人物,都不敢怠慢。因为是KING的高层人员,餐厅的人都上了心,把所有的椰奶都送上去,也都好奇着,再中意那口儿也喝不了那么多吧。
所以那边一吵,餐厅人立马仰头看去。都猜呢,是情侣是肯定的了,可这吵的又是哪一出?难不成那男人是要逼着人喝椰奶?真是怪事。
安以然再撑起身,沈祭梵毫不客气的给人按了下去,拿起一盒椰奶扯开口子,倒杯里,桌面上五六个杯子全都满上。一盒空了一大半,搁一边,坐她身边起手一杯递她嘴边,声音冰冷骇人:“喝了。”
安以然紧紧咬着唇怒目瞪他,眼里一片怒火翻腾,对峙着,不动。沈祭梵也不动,杯子递她唇边安以然抿紧嘴,良久才咬牙切齿道:
“分手,沈祭梵,我们分手!立刻,马上!”
沈祭梵目光瞬间一暗,抬手扼上她下巴借劲儿一扣,杯子往她唇边凑,乳白色椰奶直接往她嘴里灌。就想灭顶一般椰奶直接灌满她整个口腔,不咽下去液体都会自己喉咙下流,安以然大声咳着,满脸憋得通红,死命左右转动头却动不了分毫,呛着水灌下去的又被她咳着反上来,沈祭梵愣是将满满一杯给她灌了下去。
杯子扔开,沈祭梵脸色比修罗冥主还阴鸷骇人,冷戾目光寒气森冷的盯着她。
旁边的服务生都呆了,这人也暴戾了吧?那么娇滴滴的小美人竟然这么对待?那边偷偷窥视的人也都瞪大了眼,这算不算家暴?
沈祭梵冷戾的目光微微撤开,淡淡的扫了一圈偷窥的人,立马人都缩退了去,旁边接应的服务生也即刻灰溜溜的走开。
沈祭梵撤回目光,冷冷的盯着安以然,安以然被呛进了气管,咳得满脸通红,身前已经湿了一片,满脸泪水交加,边咳边瞪着他,目光满是不甘。
“分手?”沈祭梵声音如同地狱传来一般,冰冷的气息绕出两个字。
安以然怒红着一张脸,伸手把桌面上的东西整个推倒,满杯的椰奶全部朝沈祭梵身上撒去,杯子椰奶盒子稀里哗啦推了他一身,盒子杯子从他胸膛滚落地上,又碎了一地。未拆封的椰奶盒子在落地时候重力砸向地面,“嘭”地一声炸开,水花四溅。沈祭梵被泼得那叫一个狼狈,身前一片全部湿透,西装外套,衬衣,裤子,一滴一滴的在滴着水,兴许他那算名贵的脚此刻都被泡在椰奶里。
沈祭梵面色当下扭曲,近乎狰狞的可怖,目光比气削铁如泥的刀子还利三分,如同恶鬼似地落在她脸上,浑身充斥着火山即刻爆发的危险气息,拳头捏得“咯咯”直响。安以然哭,完了完了,出事了出事了,沈祭梵不杀了她才怪。
反应过来的那千钧一发之际撑起身往桌上爬,也不顾她穿的还是职业套裙,裙子长度就在膝上十寸处。这时候她是要命不要脸了,慌慌张张的爬上桌要翻到另一边去。沈祭梵就跟魔王一般直接伸手就把人给拧下来,提着摔上肩头扛着大步走出餐厅,浑身透着生人勿进的嗜人气息。
小东西,有种,好得很!
他今天不非给她长长记性她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沈沈祭梵……别这样,好多人看,你别这样,你放开我,好多人看…你是大老板,你别因为我毁了你的形象……沈祭梵沈祭梵我错了,我错了,对不起沈祭梵……”安以然被他扛着头朝地,整个人已经晕头转向,抱着头可身子又是腾空的没有任何着力点,又不得不伸手抓紧他湿黏黏的衣服,哭得那叫一个肝肠寸断,又认错又道歉,好话说尽了都没得到人一个哼声儿回应。
沈祭梵就跟只落汤鸡似的扛着大呼小叫的女人进了帝王大厦,有幸见到这一幕的人真是为难死了,平时连终极boss人模人样的时候都极少见到,更别说今儿这非主流造型了。是知道非礼勿视,要想保住眼珠子就得压下去好奇心,可实在忍不住啊,这事儿一辈子估计看到一次也就足够了。
想想沈祭梵一那么在意外形的男人,竟然被安以然整得跟只落汤鸡似的,满身水流不断的出现在公众场合,一踩还一湿哒哒的脚印,安姑娘这这简直就是彻底刷新他沈祭梵的世界纪录啊,欠收拾的小东西,有种,有种得很!
顶楼的人只知道有人进出,却来不及看到一眼,精彩已经被关进了办公室。
沈祭梵扛着安以然直接进了休息室,当下把人摔床上,恶鬼一般狰狞着一张脸,伸手三两下扯松领带,扯掉外套,一件件从他手上飞出去,最后只剩下赤身裸体如同雕塑一般的身躯立在床前,胸膛起伏剧烈,毫无疑问压在胸口间那团怒火被烧得旺盛,火苗窜出头顶直达三丈高。
双手攥着领带一拉,火焰喷张的双目瞪着姑娘:
“爷今儿让你好好长长记性!”
安以然在床上往里爬,可是里面靠的是墙面,她压根儿没处逃,只能往角落里把身子缩成一堆,痛哭流涕的求饶:
“沈祭梵,你别这样,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吼你了再也不闹脾气了,沈祭梵,求你了别这样好不好?我知道错了,沈祭梵,沈祭梵……”
是真怕了,沈祭梵那样子就是要把她扯着一口一口咬着吞了一下一下把她撕了一样。她怕死,她还没活够,一脸脸哭得通红。
看他跨步上了床,安以然抓着枕头连着朝他砸,又扯被子把自己整个连头全部蒙住,哭声震天:
“我怎么就答应跟你谈恋爱了呀?暴君暴君!我要分手,沈祭梵我要分手,你不能打我,你没有权利打我,我要分手,分手……”
任她抓得再紧,被子“嗖”地一下从她头顶起开,安以然猛地身子一个瑟缩,瞪大眼惊恐无度的望着他,嘴巴微微颤动着,隔着被子还能嘴硬吼两句,这面对面了,不敢了,彻底不敢了,一句整话都说不出来。
“沈、沈祭梵……”缩着身子往后移,身子都贴墙面上去了,退不了了啊,将他沉怒着气息狰狞着脸一步一步接近她,安以然忽朝他扑过去,抱住他大腿,娇嫩的脸不断的蹭在他腿上,哭得伤心,急急忙忙的说道:
“沈祭梵,沈祭梵我爱你,我好爱你的,你别打我,别打我……沈祭梵,沈祭梵别生气了,我不敢了,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沈祭梵……”抱着他的腿,竟然还不介意亲了下他满是腿毛的稳健大腿,脸贴在他腿上,一下一下蹭着,哭得稀里哗啦的。心肝儿脾胃肺都跟着身子一抖一抖的,是真怕呀。
沈祭梵罩顶的乌云总算扩散了些,俯身抬起她的脸,。
沈祭梵蹲下身手扯开她抱着他的双手,埋头亲了下她的脸声音阴测测的听着令人心惊胆颤:“爱我?有多爱?嗯?小东西,得要证明给我看看有多爱。”
“好爱好爱,是真的,沈祭梵,是真的好爱……”
她一靠近沈祭梵就松了手,他要不松手,她那脖子就得端。
“这就算了?未免太容易了点。”沈祭梵语气依然冷戾,不过火气已经被她磨来磨去磨得差不多了。
对她吧,那火气是真的来快去得更快,就刚才还真想要掐死她来着,可眼下,看她匍匐在他怀里一脸的顺从和乖巧,舍不得了,心软了。
“还要怎么样啊?我已经道歉了,沈祭梵你别那么小气好不好?”
基本上今天的事让她看清了一件事,就是沈祭梵舍不得她。之前她是真以为他要撕了她,那气势太恐怖了,可都后面她一服软就没事了。是舍不得她吧是吧?她就这么认为,基本上是找到应付沈祭梵的法子了,总算以后不再怕他说狠话,因为他不会那么做,他舍不得她呀。
发现这个秘密,安以然自己心里还挺得意的。
“嗯?”沈祭梵阴冷的声音低低传出。
“知道了知道了,不会再犯的,真是的。”安以然嘟嚷道。
沈祭梵揉着她圆乎乎的头顶,停顿了会儿才问道:“今天来找我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碍,别提了,你一说我就难过,我是真的好难过。”安以然满脸苦色,她的名卡,怎么啊?几千张画就那么没了。
“说说,我想听,嗯?”沈祭梵轻轻滑着她的脸继续问。
这男人有着令人恐怖的执着,安以然伸手不高兴的在他胸膛戳,戳,戳,“我姐把我的画烧了……”
嘴巴一撇,悲从心来,眼泪即刻夺眶而出。
沈祭梵手顿了下,那些、他碰一下她都要嚷嚷半天的小人画?
“全部?”沈祭梵问的是程度。
“嗯……你别说了,我伤心死了沈祭梵,我好难过,心好痛好痛。”安以然心里酸得胀痛,眼泪啪嗒啪嗒掉他胸口。
沈祭梵有些僵硬,他碰一下都会被她嚷嚷好大会儿,可她那些家人全部烧了她却只是躲着哭,到底,是他在她眼里不值一提,她家人在她心里太过重要?孰轻孰重,一眼便知。
他在她心里,竟然还不抵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