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沈祭梵捧着安以然的脸亲了几下:“真乖,我的然然怎么变得这么懂事了,嗯?”
沈祭梵朗声笑道,捧着安以然的脸一下一下的捏。她这是在月子里养的,皮肤好得不行,又白又嫩,这小东西今年才十岁吗?细皮嫩肉的,喜人极了。
安以然的脸以前下巴是尖尖的,脸是倒心形,有点婴儿肥,可乍一看,还是消瘦的。现在嘛,圆了,下巴还在,可已经长肉了,下巴下面的肉嫩得能跟娃娃比。脸圆了一层,好吧,用坊间那话说,叫富态。前两年就是生了沈昱谦后,那小脸子看起来还是像少女,现在就成熟了许多,女人的韵味出来了。眉梢里暗藏的入骨媚态也悄悄展露,独属于女人的风情开始绽放。
沈祭梵抱着这小东西,一点一点摸着她的脸,这个女人,是他一点一点开发出来的,从不谙世事的少女慢慢变成今天妩媚多情的妖娆女人。她身上的美好,全都是他一点一点给予的,这具身体发育得如此美丽,也不乏他的日夜浇灌的功劳。
儿子女儿流着他的骨血,那自然是最最亲的。可这小东西,却是他一手调教出来的,是他该他一辈子珍藏的活宝贝。他在她身上可以刻下的痕迹太深了,是谁都没办法剔除的。问她现在还能离开他吗?
以前这问题他会沉默不言,可现在,这个男人会很自信的摇头,不,她离不开他。
“乖宝,说爱我。”沈祭梵按着她嘴巴低声道。
“我爱你。”安以然拉开他的手说,完全没有任何想法,就跟家常便饭似地,他说的,她照做就是,推推沈祭梵接着说:“压着我了,难受,你起开。”
沈祭梵亲了下她的脸,起开了。安以然钻进浴室里冲澡,没多久沈祭梵也跟了进来。安以然就跟他商量,什么时候回国啊。
其实还是有种逃避的心里,肯定不能让婆婆再回皇家疗养院住的,又不是没儿子,老住在疗养院外面报道写得多难看啊。既然不能让人走,那她走好了。本来她的家就不在这里,迟早要回京城的。就是,碍,小胖子那里……
沈祭梵淋着水,给她打了沫子,低声道:“你想什么时候都可以。”
安以然自己心里有主意,出浴室的时候才想起来,应该给舒依依去个电话,浪费了她的机票钱。应该能退的吧?她也没办理过这样的业务。
安以然拿着电话拨号码,回头看了眼沈祭梵,然后跑窗台后给舒依依打电话。可惜,她电话打过去那边已经关机了,她并不知道这个时间,舒依依还在飞京城的飞机上。挂了电话就跑出去,沈祭梵让她穿衣服,下楼吃饭。
安以然在那不停的磨蹭,衣服换了好几件,倒不是要多在乎,而是在磨时间。
沈祭梵脸子沉下去,起手扯了件衣服给她挂身上:“走了。”
“沈祭梵……”安以然哭,她就不能在房间里吃饭吗?非要下楼吗?
沈祭梵还不知道她在别扭什么?但有些事情吧,你既然决定了要放下,那这踏出的第一步就是迟早的事,既然不可避免,那就果断点,踏出第一步就好了。
推着安以然出门,拉着她的手低声道:“打个招呼,埋头吃东西就好,很为难吗?”
“嗯。”安以然点头,不是他,他当然不会感觉到。现在是觉得沈祭梵特别的讨厌,走得不清不愿的。沈祭梵推着她下楼,双掌都扣在她圆润的肩头上,哄着:
“都多久没陪我吃饭了吗?现在要一起吃个饭还要预约的吗?”
安以然嗷嗷乱叫,沈祭梵抬头给捂着她的嘴,笑道:“多大的人了,还这样?”
安以然不合作,张口咬他的手。进了餐厅,伯爵夫人已经做好了,沈祭梵简单打了声招呼坐下,安以然飞了沈祭梵一眼,低低的喊了声:“婆婆。”
然后坐下,伯爵夫人微微点了下头,并没有表现才有人惊讶,因为她在安以然出声之前就已经闻到安以然身上带的香味了,浓烈的玫瑰花香。
“怎么下来这么晚?都凉了。”伯爵夫人说了句,身边有人给她布菜。
沈祭梵低声应答着,安以然不做声,埋头吃自己的。倒是偶尔抬眼看了眼婆婆,发现她行动自如嘛,完全不像瞎子,怪不得她一直没发现。之前只是知道婆婆眼睛不好,以为只是看不清楚之类的,勉强能视物,现在才知道,是一点也看不见。
安以然吃了就跟着沈祭梵,他做什么她也做什么,他什么时候上楼她也什么时候上去,省得他到时候又说她小气,跟着他来总没错了吧?
婆媳间的矛盾那必然是有横搁在当中的冲突,这冲突没了,矛盾自然就没了。伯爵夫人跟一般女人,不,跟一般婆婆不一样,她爱儿子是爱,但儿子身边的女人不妨碍儿子的事业,无论什么样的女人,她都是没有意见的。当初针对安以然,那是严重影响了她的计划,她当然不能让人破坏她的计划。
如今,一切风波都平息了,儿子想结婚也好,娶谁她都没话说。还会针对安以然吗?不会,说白了,不够格,因为已经没有意义了。
伯爵夫人之所以一心想回来,是真的想看看儿子的血脉,孙女儿那才是跟儿子最最亲近的人,所以孙女儿是伯爵夫人真心实意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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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斯涵半岁的时候安以然带她回国了,沈祭梵领着她一起回去的。
没多久后,沈祭梵又把他母亲接来了,都住浅水湾的别墅。
安以然心里不高兴,可也没表现出来,因为那就是他的责任。婆婆年纪大了,身体也开始出现一些问题,势必得赡养在身边。这点安以然很清楚,而且婆婆确实不再是当年的凌厉模样,最近一段时间有点不认人,脑子有些拎不清事情了。
约克说那是老年痴呆的征兆,特意让夫人身边的人照看紧了,千万不能让夫人独处,出了任何外他们都承担不起。
安以然回来没多久,就抱着女儿跑医院去了,孙烙老婆生了,还在月子里呢。
安以然听说梁瑛爱生了孩子当然是一百个高兴,孙烙就是要知道当父亲是怎么样的,不然他一辈子都在外面乱来。接触过他的人才会知道,其实孙烙真的不坏,很仗义,对人也很好,可他自己脑抽的要把自己的名声搞坏。
孙烙的做法安以然就特别不理解,为什么要让别人误会自己呢?她是最怕被人误会什么了,可孙烙倒好,一盆一盆的脏水往自己身上泼,想气死他的亲人吗?真是怪人一个。
梁瑛爱做的是试管婴儿,努力了这么多年才成正果,虽然年纪大了些,可有了总比没有的好。是女儿,安以然是真的高兴,可那高兴在别人眼里就不太好了。
孙家孙烙是什么样的情况谁都知道,就他一个儿子,孙家几房里都人丁兴盛,孙铭文就两个儿子,外头还有个儿子和女儿。可孙烙呢?这把年纪了才生了丫头出来。那孙氏地产将来到底是要给谁?拱手让给二房,让孙铭文一人独吞?
别说孙夫人拼死拼活不同意了,就是孙烙也不见得会同意。
孙氏地产可是放在孙烙手里的十几年才推向另一个巅峰的,能让别人占了便宜去?
梁瑛爱从知道孩子是女儿后就一直郁郁寡欢,女人的压力向来比男人来得更甚。从她到医院待产,一直到现在坐月子,这段期间婆婆就没来过一次医院。
梁瑛爱很多时候都在想,当初要不是执意要嫁给这个男人,她现在的生活会不会轻松一点?
她是梁氏千金,在孙夫人当初就认定了她做孙家媳妇的立场看,就能清楚梁氏在京城的影响力有多大,那是仅次于孙家的一大家族。而梁氏就梁瑛爱一个女儿,没有兄弟姐妹,可想她从小到大是过着怎样养尊处优的生活。
可是,嫁到婆家来,生活过得一年不如一年。要不是娘家在她身后撑着,她怕是早就被婆婆赶出家门了吧。日盼夜盼,盼来了孩子,可这女儿,生了不如不生。
女儿有什么用?孙家这么大个家业,能撂在女儿身上吗?
就如梁氏一样,梁氏如今,梁父尽管给女儿留了一定的股份,可最终是把公司给了二伯的儿子梁腾亦。二伯老来得子,梁腾亦才八岁,可尽管才八岁,梁父已经把遗嘱都立好了。梁腾亦过继在梁家,以继承人来培养。而梁瑛爱作为父亲的唯一的血脉,却没有任何发言权。大抵家里是想着,给了她梁氏的股份,她就算后顾无忧了吧。
“真羡慕你,有儿有女。”梁瑛爱看着安以然说,这话,是真心的,能生儿子真好,她生的是个儿子多好?
当初做试管的时候,她私底下没少塞红包给医生,可这似乎,是天意吧。生命是人无法左右的事情,梁瑛爱羡慕的看着安以然。幸福女人和日子辛苦的女人,坐一起就能明显看得出来。安以然面色红润,气色好得羡煞旁人,而梁瑛爱还在月子里就这么郁郁寡欢,面色暗黄,早已经没有了当初光彩照人的千金小姐的颜色。
安以然把沈斯涵也放在了小床里,在逗着两个小娃娃呢,心里挺高兴,因为他们家嘟嘟总算有了新的小伙伴啦。一脸的高兴呢,手指给两小娃娃玩。
听见梁瑛爱的话时,安以然愣了下,笑意消淡了下去,很快又恢复过来,说:
“还是女儿好,女儿能养在身边,有女儿就够了。”
梁瑛爱闻言也笑了下,是想起了安以然的身份。是啊,豪门媳妇不好当,各家都有各家的规矩。孙家媳妇不好当,那沈家,呵,也好不到哪里去。
有儿子不能养在身边,那不是一般女人能承受的痛苦。这种痛苦,男人是无法理解的。有母亲想儿子想得发了疯的,梁瑛爱无奈的笑着,都是傻女人啊,偏要执着的嫁这样的男人。她当初要是……
呵,又多想了,她现在还有的选吗?这辈子,何时才到头?
“小宝宝很可爱呢。”安以然逗逗宝宝的嘴巴,小娃娃在吐口水呢,安以然咯咯的笑着,回头看着梁瑛爱说,“女儿多好啊,可以给她买好多好多漂亮衣服穿呢。我们家嘟嘟的衣服,三岁的我都买了好多呢。”
这是真心的,安以然就那样的小性儿,看见漂亮的小衣服就爱不释手了,甭管女儿能不能穿,买了再说。这些小衣服每年都不一样,瞧见的要是不买,到女儿能穿的时候,没准儿这款式的就没有了。所以啊,瞧见了就买。
梁瑛爱点头,安以然抱着宝宝给梁瑛爱,笑着说:
“宝宝应该饿了,给她吃饭吧。嗯,我是女人,我在这没关系吧?”
梁瑛爱抱着孩子笑着笑着就流泪了,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啊,这么小的孩子,没了妈妈以后会过怎么样的生活?奶奶和爸爸不会照顾她,外公应该会吧?
安以然脸上的笑容没了,坐在床边,伸手擦着梁瑛爱脸上的泪:“为什么哭啊?别哭啊,你的宝宝这么漂亮,可比我们家斯涵出生的时候漂亮多了,你该高兴啊。”
“漂亮有什么用呢?命不好……”梁瑛爱眼眶通红,声音已经卡在了喉咙里。
孩子也哭了,大概是感觉到母亲的绝望,哭得很响。
安以然看得莫名其妙的,到底怎么了呀?是不是她刚才说错什么了?应该高兴啊,为什么要哭?
看梁瑛爱没有哄孩子的意思,不得不伸手把孩子给抱回来,轻驾就熟的哄着。哄孩子安以然倒是比梁瑛爱熟练多了,轻轻拍着,孩子渐渐不哭了后,安以然说:
“宝宝是饿了,你没有奶吗?我最开始的时候也没有奶,但现在有了,我们家斯涵喝不了的,她爸爸就搁冰箱里存着,一天堆一天,有时候还用奶烤面包呢。”
安以然笑着说,其实挺丢人不是?也只有沈祭梵才做得出来,她自己也尝了,人奶真不是那么好喝的,并不甜好吧,还有点腥腥的。可奶再多,沈祭梵都没浪费的。
梁瑛爱眼里有了几分亮光,忽然说:“能帮我喂下孩子吗?”
“哈?”安以然是想起沈祭梵了,脸上还在笑呢,乍听梁瑛爱的话有些没意会过来。
“你的孩子吃不完不是吗?我做过隆胸,我担心孩子喝了奶会中毒。”这是事实,孩子虽然放在她这里,但她从孩子第一口奶就喂的奶粉,没给孩子喝一滴人奶。
安以然皱皱眉,“这会有影响吗?”
梁瑛爱点头,安以然忽然纠结起来了,轻轻的说了句:“宝宝真可怜。”
倒是给喂了奶,梁瑛爱看着看着又哭了,翻了个身背对安以然不停的抹眼泪。
安以然把孩子喂好后,梁瑛爱坐了起来,拉着安以然的手说:
“以前我对你有点误会,因为太爱我丈夫……呵呵,那时候年轻,做了很多荒唐的事情,希望你,不要放在心里。”
安以然笑着摆摆手,“别说那些了,我们以后有伴了呀,对不对?”
多好啊,两个宝宝没差多少,而且,孙烙跟沈祭梵不是有亲戚关系的嘛?远房的表亲对吧?她们以后走近些不就好了?带着宝宝一起上学,一起玩,多好的事啊。
“我其实没有那么小气的,再说,你也没怎么着我啊,倒是经常听孙烙说起你了。其实你人也很好啊,比我想的要温柔多了。”安以然笑嘻嘻的说。
梁瑛爱看着安以然,确实是个单纯的女人。女人,还是单纯一点的好,至少,这样才容易快乐。如果可以,她希望女儿能像安以然这样,什么都看简单一点。
“我想让女儿的名字叫甜甜,你觉得怎么样?”梁瑛爱问安以然的意见。
安以然听不好意思的抓了下头发,点点头:“甜甜很好啊,甜甜蜜蜜一生幸福,也很好听。可是,你怎么问我呢,你应该问孙烙啊,他才应该给意见呢。”
“他啊,不用管他。”孙烙,现在怕是忙着去相亲吧,婆婆从知道肚子里的孩子是女儿后,就不停的忙活着孙烙的对象。呵,这就是豪门,女人算什么?有任何的地位吗?梁瑛爱握着安以然的手,又笑着说:
“安小姐,我很高兴能在这时候认识你,我知道你跟我丈夫感情很深,如果我女儿以后,过得不好,请您一定看在我丈夫的份上,拉她一把,好吗?”
安以然点点头,不过觉得梁瑛爱这话说得过了,孙家的孩子怎么可能过得不好?孙烙再不喜欢孩子,那也不会不管自己的女儿,再说,小宝宝不是有妈妈吗?
“我会的,以后,你有什么困难,就找我吧,我不定能帮到你,但我能尽可能的帮你出谋划策,呵呵,只要你不嫌弃我笨就好。”安以然笑着说。
梁瑛爱感激的点头:“会的,一定有要麻烦到你的地方。”顿了下,道:“如果,安小姐不嫌弃,我女儿认你做干妈吧,可以吗?”
“哈?干妈?我可以吗?”安以然有些大喜过望,孙烙的女儿认她做干妈还挺合情合理的,顿了下:“好啊,整好我们家宝宝有小伙伴了,她们会是很好的朋友的。”
安以然认了个干女儿,这本是两人简单一提的,可梁瑛爱跟孙烙提的时候,孙烙倒是认真了。拿了礼,亲自去了浅水湾,把这拜干妈的过程正儿八经的走了一通,最后握着安以然的手道:“往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安以然当然高兴了,笑眯眯的点头。沈祭梵脸子黑了黑,起身岔开了两人:
“让让。”绕着路把女儿抱在起来,转身时候又从两人中间岔开:“让让。”
沈祭梵板着脸的时候就特别吓人,安以然抓了下头,好吧,她男人吃醋了,主动离孙烙远一点。然后冲孙烙一笑:
“你快带小宝宝回医院去吧,还没满月呢,你也真是的,谁当爸爸的像你这样?”
要换得沈祭梵,女儿没满月就被人抱来走去,他非得削人家不可。
孙烙笑笑,点头,抱着女儿走了。
安以然顿了下,还是自己送过去了,孙烙一个大男人,她还真怕孩子有什么闪失。
安以然上了孙烙的车后,沈祭梵拧着自己的女儿,扳着女儿的小脑袋阴测测的说:
“沈斯涵,看看你妈,往后你可不能学她的样儿,尽跟男人勾三搭四的。嫁人了就得忠臣,明白?不能跟丈夫以外的男人说话,记住了?”
安姑娘要是知道这老混蛋背后这么挑唆女儿,等着瞧吧,又有的折腾了。
安以然去医院去得挺频的,因为梁瑛爱不给孙甜甜奶喝,全吃的是奶粉。安以然觉得自己的奶沈斯涵吃不了,有多的就给孙甜甜带去。宝宝还是吃母奶的好,再没有奶水的妈妈,都想尽办法给宝宝喝人奶的,所以孙甜甜这样没奶喝的宝宝,是真的很可怜。
自己当妈妈了,自己家宝宝是怎么养的,再看别人家的,但凡一点不好的,她都会感触良久。孙甜甜现在还不是外人,也等于是她的女儿了。
安以然从喂孙甜甜第一口奶开始,这任务就卸不下去了。这到底,也是她的女儿了啊。
梁瑛爱算是放心了,看得出来安以然真的很喜欢她的女儿,所以,在一个云淡风轻的夜晚走了。只留了封信给安以然,把自己女儿托付给她,其他的,只字未提。
当人发现梁瑛爱的时候,尸体都已经僵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