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阳不在朝堂上的时候打压他,那么等到周牧阳倒了,是不是就轮到他了。
虽然他对于周牧辰的威胁很小,但是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就算他根本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在周牧辰的眼里还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毕竟他的地位在那里。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周牧宇再三思量着,以他目前的实力根本不足以跟周牧辰抗衡。他没有显赫的外家,也没有忠实的拥趸,所以他给周牧阳写了一封信,这封信他派了一个可靠的人到黑市,花高价让人用海东青送过去。
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熠王倒台,因为熠王就是他的前车之鉴,熠王一倒,下一个就是他了。
无论如何,他要保住熠王,让他永远跟太子斗,这样他就能置身事外,等他们斗得两败俱伤的时候……到了那个时候他再站出来,到时候,自然会有舆论站在他这一边。
……
当周牧阳收到他这封信的时候,梁木樨正在金殿上跟西戎的一众王公大臣们对峙着。
梁木樨这次来西戎,打着在西戎开放通商口岸的幌子,这件事沉寂了两个多月,从她差点儿被蓝格家的人活埋了,这件事便没有人再提了,现在重新被提起,一众大臣又在朝堂之上吵闹不休。
有人赞同开放通商口岸,将大承的商品运过来卖,最好是多开些米粮点。
西戎富有宝石矿藏,然而在冰雪覆盖的苦寒之地,再多的宝石、蜜蜡也换不来果腹的米粮。
另外一些人则反对通商,理由很简单,大承这是在对他们进行文化侵略。作为一个有骨气有气节的西戎人,宁愿饿死,也不为五斗米折腰。
然而在这些王公贵族吵闹不休的时候,他们不知道,此时的大承军队已经分别从漠北和南瑶旧地绕道包抄过来。
他们扣留了楚宇的王爷和大承的公主,以为这样就势在必得,可以得到足够的好处了,然而却不知道危险已经到了眼前,自己想要瓮中捉鳖的时候,却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别人待宰的羔羊。
和谈进行了几天,都被中途打断,阿媛公主跑到朝堂上去哭闹,非要嫁给熠王。
这一日谈判再次失败,梁木樨回到住处休息,周牧阳匆匆跑进来。
梁木樨这几天都是自己一个人去金殿上,尽量避开周牧阳,就算是两人碰面的时候,也都是莺时在的时候,根本不与他单独在一起。
周牧阳一开始很气恼,这是过河拆桥、卸磨杀驴啊,是谁在睡觉时不老实,总是往他怀里蹭的?现在利用完了,就一脚踢开了。
“那个……”周牧阳看着她,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下意识地拽紧了手指。
“有什么事吗?没事的话我要休息了。”
周牧阳跳起来:“我陪你一起休息。”他一面说着话,已经动作飞快地脱下了外袍,一边脱一边念叨:“这些天我天天都睡不着……你不知道习惯真是个害人的东西……”
梁木樨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下意识地往里面挪了挪,给他让出一块地方。
所以,那么多年形成的习惯被短短几十天给改掉了,而短短几十天形成的习惯竟然改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