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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五十三章 点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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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CUT!!!”

    ……

    “很好!!!”

    ……

    唐谦看了一遍监视器回放,满意的点了点头。

    ……

    随后拍摄才又继续进行。

    ……

    “ACTION!!!”

    ……

    只见静悄悄的小间里,在两扇门板上躺着一男一女两具遗体,一具男的是个三十五六岁瘦长脸,一脸忠厚相的中年人。穿着工作服笔直地躺着,双手放在肚皮上。他的脸在惨白的日光灯灯光照耀下。显得碧蓝,眼睛紧闭,看了令人恐怖又可怜。劳动处的小白吓得害怕地往周处长身后躲。

    另一具女遗体还是个年轻的姑娘,大概才十八九岁。她个子高挑,长着一副瓜子脸,十分清秀,现在虽然她也脸色惨白,但当她活着的时候,肯定是个很好看的女孩子。

    据厂长介绍她还是她父母的长女,她下面还有一个年幼的弟弟和小妹。父亲是附近生产队里的社员。得知她被油漆爆炸死了。昨天下午。她父母带着她的那个生前最爱的大弟弟来看她,在她遗体旁母亲哭得几次昏了过去。经医生急救后大家把她扶到招待所。和周师傅的妻子一起至今还在招待所里躺着。

    包安良看了这两人具遗体又听厂长讲到他们生前的情况,感到心里十分难过说:“现在家属在厂里,让我们去看一下家属好不好?”

    总工会工人要权益保障部的一个女部长听了点点头说:“我正要提出来,我们去看看遇难者的家属。对,我们看过了遇难者的遗体,这会再去看看他们的家属吧,我们既然来了让我们安慰她们一下也是好的。”

    厂长听了说:“好的,她们就在招待所里,这会我们就走过去吧。”

    他们一行人在厂长带领下来到厂招待所,找到服务员,女服务员把他们一行人带到一个房间,服务员在门口敲卫下门,一会门开了,见是一个十几岁的女孩来开门的。那女孩子长得瘦瘦的,神情忧郁,脸上还沾着眼泪,看来爸爸死了对她打击非常之大。进去以后,一个似乎刚刚才起来的中年妇女坐在那张招待所的简陋的木板床边上。她梳着两条辫子的头发蓬乱,一脸悲伤,脸面清瘿。眼睛红肿,显然是哭得很久了.自丈夫出事后不知她哭了多少次了.她旁边还有两个幼小的女孩子扑在她的身上。一个七八岁,一个还只五六岁,一个个都是眼泪汪汪的。看见来人,都害怕依偎在她们妈妈身边怯怯地望着他们。见厂长带着这许多陌生来人,家属忙站起来。不知所措地望着大家,这里厂长望着她向大家介绍说,这位就是周师傅的家属王嫂。她在我们厂里做家属工的。周处长和安良等同刁地望了她一下,都向她点一下头。这时厂长又向她介绍说:

    “这是市里来检查事故的领导,他们趁机来看看你和孩子们。”王嫂听了向周处长等点了一下头望了大家一下,流着眼泪也不说话。人们看她这副样子就心里难受起来,大家都同情地关切地望着她和孩子们。觉得这一家人够可怜的。三个孩子一个比一个小。孩子的妈妈才做点家属工,也就是临时工。一元一天。周师傅一走这一个家全抛给她了。她为她丈夫走得这么快死得这么惨而伤心。还会从此要她一个这样瘦弱的妇女来挑起家庭的重担而烦愁。虽然来看她,一时见到她不知怎么向她开口的好,还是周处长先开口对她说:“周师母,你丈夫是意外牺牲的。我们大家也都为他这样牺牲而难过。事故的原因正在查。周师傅走了,你还得要把孩子们好好地抚养下去。你丈夫一走,就你一个人负担这个家了,孩子们又这么小,你今后的生活担子是很重的,但你也不要太难过太担愁了。国家对因公牺牲的工人家属会按照政策规定给予抚恤的,会对你们负责的。你如果身体可以,可以在厂里纠正为正式工,你的三个孩子,国家会养他们到十六周岁的。长大后也会替他们安排工作和生活。这个你尽管放心好了。你看在孩子们面上还是要节哀。那三个孩子现在可全靠你了呀!”

    接着总工会权益部长也对她说:“知道你丈夫在工作中这样突然牺牲我们都很难过。刚才劳动局周处长讲了,你丈夫是在工作中牺牲的。工会有规定,厂里一定会对你们工人家属照顾得好好的,你要节哀,好好把孩子们抚养成人,叫她们现好好读书。长大后,叫他们继承父亲的遗志。全心全意为人民,为国家做贡贡献。

    接着其他领导也对她说了一些安慰的话,家属听了不断伤心地断感激地沫泪。他们又安慰她几句就匆匆地走出来。

    接着他们又到另一个房间看望那个女徒工的家属。

    到那房间服务员告诉他们,因为那姑娘母亲听说大女儿在厂里殁了,一下子哭得心脏病发作了已经送到公社卫生院去了,小刘的爸爸现在也到医院去当值他妻子去了。于是他们只好作罢。依旧回到会议室去。

    从招待所走出来,检查组的同志们一脸沉重,个个都说不出话来。到了会议室坐了一会,他们就急着要去现场察看。这事故究竟是怎么引起的?

    这时厂里安全组的同志,顺便带来的几套工人选服叫大家穿上,周处长叫鹭江甘蔗化工厂的包安良,鹭江电化厂的小白,和市经委生产安生处的王处长四五个同志进去察看,其他所年纪较大的同志和领导就在船上的甲钣上看看。

    于是包安良和小白和检查组的其他几个人跟着厂安全保卫组的同志,从船舱顶上的一个已经打开盖子的人孔洞里。一个一个钻进去。循着里面的一架笔直的固定的铁梯子,一档一档地爬下去。包安良和小白都带着手电筒。

    他们下到油舱里,包安良的和小白等先闻到一股强烈的烧过油漆的二甲苯气味。下到底上,大家用手电仔细地照看舱面上的东西,几台已经烧得黑糊糊的低压排风扇,几只仍系着电线的带着铁丝罩子的低压行灯。还有一些角铁扁铁和一些看不清是什么的杂七杂八的东西,在爆炸时都过了火,都是黑的。安良又仔细地捞过接低压排风扇和行灯的橡皮电缆仔细察看。捞起来用手一勒,手摸得一片漆黑,但是电线电缆都没有破裂。电线电缆并没有着火烧过。安良用手电仔细地把它们的接头,一个一个都照看辨认过。电线电缆上也没有明显的短路燃烧过的痕迹。这样看来也不是电气起火。小白查了一遍说,船舱里油漆气味非常强烈,油漆气体,爆炸是肯定的了。其他原因也查不出来。

    从船上上来以后,检查组的人就和厂里的一些中层干部又到会议室,开会作事故分析。

    会议由检查组组长周处长主主持。周处长首先发言说:“遗体我们也看过了,现场也看过了。现在我们想听听厂里对这起牺牲两个工人的重大油漆爆炸事故的经过和隐患,你们自己有没有作过分析?这起事故是怎么发生的?这起油漆爆炸事故是死的两位工人自己违反操作规程引起的?还是由其他原因引起的?是船舱内部原因引起的还是由外部原因引起的?孙厂长刚才只向我们讲了事故的过程。还没有讲事故的原因。现在再请你们厂里的有关人员讲讲这次事故的原因吧,反正出了这么大的事故,总要找出事故的原因,我们在安全生产上不是有三句话嘛?‘事故的原因没有查清楚不放过;事故的隐患没有查出来不放过;事故的责任者没有受到教育不放过。’这次厂里发生油漆爆炸事故,死了两个人,是一起大事故,我们一定要把这次事故的前因后果查清楚。否则你们以后还会再发生爆炸事故。”

    经委安全处一个处长说:“我同意劳动局周处长的意见。这起事故后果很严重。死的还是一个班长,一个厂里的生产骨干,和一个年轻的姑娘。事故的原因很明显。船舱里那么大的油漆气味。油漆爆炸是肯定的了。但究竟是怎么引起爆炸的?你们厂里到现在也没有一个明确的说法。这就是说事故的原因还没弄清过。刚刚周处长说得对,出了事故要做到“三不放过”,首先是事故的原因一定要弄清,弄清了事故的原因,才能明白事故的隐患在那里,至于对事故责任人的处理还在其次的,我们不是为处理而处理,而是为了让事故的责任者吸取教训,避免以后再发生这样的油漆爆炸事故。”

    生产处长发言后接着是市总工会权益保障部的部长说:“我完全同意两个处长的话,这两个工人太可可怜了,还有他们的家属是最大的受害者。我们一定要弄明白他们是怎么死的。否则我们没法向大家交待,没法向死者的阴灵交待。更没法向上级交待。

    大家叫了点点头。接着就叫厂长讲话。

    孙厂长听了市里几个处长等有关领导的讲话强调,一脸沉重。看了一下检查组的同志和扫视了一下厂里到会的一些有关人员对大家说:

    “检查组同志也下去看过了。我们的有关同志早在昨天事故发生时就到船舱去看过了,现在还是先请厂里有关同志先谈一下自己的对这起事故的看法吧。

    “谁先讲?这是事故分析会,要实事求是的讲,讲错也没有关系。这是一起大事故呀,也是我厂建厂以来头次发生两个人死亡的事故,两个工人同志都还这么年轻,油漆班长老裘长又是这样好的一个工人,老婆孩子一大堆,一个还是进厂不久的姑娘,我心里是很通过。他俩不应该这样牺牲的------这起事故教训实在是太深刻了,大家一定要畅所欲言,怎么想就怎么说,不要怕揭短,特别是对我有错误的地方大胆的提出来。大家不要有任何顾虑,尽管大胆的说好了,我不会给大家施加压力的,也不决不会给大家穿小鞋的。你们尽管放心大胆地讲-------”他一面讲一面把那锐利的眼睛在大家的脸面上严肃地扫描。

    但是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厂里的那些中层干部,一个也不肯讲,他们究竟是怕检查组的同志在,他们怕讲错,给厂长书记为难,给厂里带来不好的影响,还是怎么的?反正听厂长讲过后,大家一个也不肯说。

    见厂里的人一时没有敢讲,会议冷下场来,周处长就问他们:“过去你们厂有没有发生过油漆爆炸事故?

    “这有呀。”一个安全员望了厂长一眼,小心翼翼地说:“在船上发生油漆着火和爆炸的事故,是经常有的。有一次我看见在一个小舱室里油漆,外面有人在烧电焊,结果把舱内刚油漆好的铁板都燃烧起来。因为当时那船舱是开敞的,所以没有发生爆炸。”

    “这次事故后工人们有什么在下面怎么议论?”

    “下面工人说法很多。各种各样说法都有。”安全员老王说。

    “你说来听听,都在怎么议论的?”

    老王说:“有说由裘班长自己起火的。有说可能是船舱里的电线短路打火花引发油漆气体爆炸的。还有-----”老王望了一下这时正严厉地盯着他的厂长,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

    周处长看着老王吞吞吐吐的样子,感到这里面说话的人有顾虑。他们不是一点不知道事故的原因,是怕把事故的真相揭露出来,会影响什么人或领导的责任,又把想说的话缩回去了。

    这时周处长说:“好,厂里的同志讲了一些,下面我们检查组的同志,你们刚刚也下到船里去来,看了也可以谈谈自己的看法。

    安良说:“我刚刚也去看了一下,在船舱里,手摩到船钣上的油漆有的地方还粘糊糊的,进去又闻到一股强烈的油漆气体气味。油漆爆炸是没有疑问的了。但问题是着火爆炸有三个因素造成的:一是有易燃易爆物,二是有氧气,三是有着火源,也就是火种。在喷漆时在舱内的有限空间里,有浓度很高的油漆气体。这我们下到舱里后就感觉到了。这是肯定的。氧气呢,空气里就有氧气。也是肯定的。现在问题是第三个,着火源。如果没有着火源,没有火种,油漆气体再浓,也不会着火爆炸。现在关键的问题是这次油漆爆炸的着火源是那里来的?这是个关键的关键!死者两个人有没有可能自己带进去火种可能?”

    这时会场的气氛立即活跃起来,有人说:

    “那个学徒小刘,女同志不会抽烟,她带进去火种可能性很少,那位油漆班长是不是抽烟的?”

    一个车间主任说:“裘班长不会抽烟。他不会带火柴或打火机的。”

    一个调度说“这也难说,如果他在家里常替老婆煮饭炒菜呢?他妻子不是也在厂里做家属工的嘛?他回家一有空也会亲自上灶煮饭炒菜的。饭煮好,把火柴或打火机顺手放到自己的衣袋里也不是没有可能的。还有是不是会是电气起火?”

    这时包安良插上说:“我刚刚讲了,低压排风扇和行灯线的电缆都完好。电气起火的原因也不陈立。着火源如果不是当事人本人带进去的,也不是电气起火,我想那么这着火源可能是从外面引进去的------”

    一说到这里,大家又都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沉默不响了,特别是孙厂长那锐利的眼睛在大家面前又一次严厉地扫视。扫得大家违莫如深。都纷纷地低下头去不敢说了

    “问题就在这里了!”安良心里暗暗地说:“看来这个火种的问题会牵涉到领导或其他的人,所以大家就不说了。“真是欲盖弥彰,愈是忌讳愈是心里有鬼!,”安良心里想。周处长望望他们,又看看包安良和小白的眼色。心中也起了疑问。

    包安良下班后回到厂里,在食堂吃了饭,回到集体宿舍,看了一会电气书藉就想睡觉。因为白天去船厂忙了一整天,他感到有点累了。可是眼前总是显现着那躺在冷库小间里直挺挺的油漆班长和他的年轻女学徒的遗体。闭着眼睛就见他们师徒俩发着蓝光惨白的脸。他迷迷糊糊朦朦胧胧地怎么也睡不着。

    恍惚间他又来到冷库小间,他见油漆班长瘦瘦高高地站起来,向他行了个鞠躬礼对包安说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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