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不着,还是睡不着……
这个男人对她的影响力,就等于在她的世界里投下了炸弹,将她炸得粉碎,满目苍夷。
他可以一走了之,她却只能拖着重伤的残骸,苦苦挣扎,苟且残喘。
所以有时候,她又挺恨他的。
要么别出现在她的世界里,出现了,撩拨了她的心,又拍拍屁股走人,这算什么?
最后她也不逼着自己睡了,起了身,披了件外套,便出了房间。
她走至偏厅那边,出了阳台,站在那儿,眺望远方。
今天的天很黑,几乎没有什么星星,黑沉沉地压着人的心,她轻蹙了蹙眉。
不过似乎……从薄司言走了以后,世界万物在她的眼里,就失去了美景。
那个男人,像是把她的灵魂都带走了,自此只剩下行尸走肉的躯壳。
明明知道该放下,明明知道不对,却身不由主,不可自拔。
宁夏自嘲地笑,若早知道爱情是会如此摧残人的意志,她是不是一开始就应该坚决抵制薄司言进入她的心呢?
但她想,即使所有的事情都重来一次,她仍旧还是抵抗不了这个男人吧。
宿命一般的……
夜里的风很凉,她在外面站了一会儿,全身都裹上了一层冷意,本身就在病着,此时受不了地浑身哆嗦了下,她还是转身回了屋子。
她是来养病的,不能任性地又让自己加重病情,那样会让小哭包担心。
而且,哪怕她病死了,她和薄司言又不可能回到从前,又何必这样折磨自己。
回房间的途中,宁夏经过了书房,她不经意地扫了一眼,鬼使神差地走了进去。
她也不知道自己进来书房做什么,双腿不自觉地就进来了。
书房里很安静,再也没有了那个深夜还在书房里工作的男人。
书桌已经被收拾得很干净,之前上面满是文件,而薄司言走了,那些文件也都带走了。
她走至书桌旁,手指轻轻地抚了抚桌面,恍惚间似乎还能看到正在忙碌的男人,他抬起头,冲着她微笑。
宁夏也不自觉地勾起唇角,然后低低声说,“你怎么又忙到这么晚,你别做了,快去睡觉,明天再做!”
她心疼地想要去抚摸他的脸庞,可手一伸出去,幻觉就这样在她的眼前烟消云散。
宁夏的手在半空中僵硬住了,她的笑容也僵硬住了,身体深处被一股凉意侵袭而上,眼泪就这样滚落了下来。
她终于知道,原来她还一直活在自己的幻觉里,她就是靠着这样的幻觉度过一天又一天。
可是……这是假的啊。
她怎么能凭着幻觉,度过自己的后半辈子呢?
这样的觉悟让她痛苦又崩溃,她捂着脸,想要止住眼泪,眼泪却流的越发肆意。
这里所有的一切都让她压抑,让她想要逃离,她不想再在这里待多一秒钟,她猛地转身,抬脚就往外冲。
动作的幅度略大,她的身体不小心地碰到了桌角的一叠文件,然后文件被扫落,散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