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便有些不甘心,心里患得患失起来,毕竟这十年自己胸中累积的诗篇,可以等身,不曾见天日便身死魂销,这是一个诗人最为凄凉的人生结局。
夫子想起黄巢被雷劈死那日,和李汝鱼一番对话后的心情。
忍不住叹了口气。
我在这大凉过的一点都不洒脱。
赵长衣和朱七相对而坐,简单交流今日看法。
基本上朱七说赵长衣听。
人前,赵长衣话不多,下午和那对耄耋老人说话的絮絮叨叨,一年难见一次,这便让人觉得高冷,自然而然的在京都那片富贵哥儿圈子里不受欢迎。
赵长衣也不在乎。
甚至有些不屑。
你们何德何能,与我赵长衣攀襟连衫做兄弟?
前一个被我主动认作兄长的北镇抚司千户已经被贬职百户发配地方去了……
听朱七说了许久,都和孙鳏夫这个异人之死相关,赵长衣强忍住心头不快,但终究忍不住,脸露不悦,“我们到扇面村是为了这个异人?”
朱七愣了下,旋即醒悟过来,慌不迭道:“公子有什么发现?”
赵长衣盯着摇曳灯火。
穷山僻壤里,连灯火都如此昏暗,忍不住四下找了找,没发现什么小型尖锐物,干脆伸手到朱七面前,“拿来!”
朱七不解,“什么?”
“刀。”
朱七只好将腰间绣春刀摘下递上。
赵长衣抽出来,将刀柄扛在肩上,一手近刀尖,用这柄象征意义大过其锋利之名的绣春刀挑了挑灯芯,说了句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
朱七无语的很。
竟拿绣春刀做这种事,况且,你干嘛不用你那把,我的刀莫非要漂亮些?
但这种事若是被北镇抚司的那些个大佬们知道了,怕是会招来斥责。
转念一想,北镇抚司大的过他?
那就是笑话了,他悄然进入北镇抚司,可将都指挥使吓得够呛,若是他出点什么意外,北镇抚司上下都得吃不了兜着走,本来是要让北镇抚司身手最好的一名千户保护他,结果这货直接点名自己。
是三年前自己在江陵府杀了那个知州,入他老人家的法眼了?
朱七不知道。
但不得不服这位公子的眼光毒辣。
真要说身手,北镇抚司里比自己强的没几个……有时候啊,官阶并不代表能力,这就是官场黑暗,要不然以自己的能力,早该千户了。
房间里亮堂了许多,烛火照耀在赵长衣脸上,摇曳间便见这位公子一脸憧憬的轻声说了句我觉得我恋爱了。
朱七口瞠目呆。
恋爱这个东西……
大抵来说,对于一般来百姓而言是奢侈品,娶个娘子生个满堂仔便是幸事,更好的娶个平妻,官宦富贵人家的男人纳己房小妾再豢养些歌姬。
高门深户里的公子哥儿,也大多父母定指婚,是利益勾结的牺牲品。
恋爱?
没有的事。
没钱人为了生活,有个女人,活的,能生娃就知足,有钱人女人太多,不需要爱情。
当然,天下众生盈盈,也有可歌可泣的佳话。
忍不住问道:“谁?”
赵长衣笑眯眯的,“一个女孩,十二三岁罢。”
双腿修长胸如青梅,应是蓓蕾年华。
朱七顿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禽兽啊。
看着他那笑眯眯的神色,朱七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很想一脚呼他脸上——这种感觉不是一日两日了,第一次见他,便很想如此。
然而,谁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