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恐怕得麻烦您老走一趟青州。”
老人似有意料,“善。”
妇人又道:“连夜出发。”
老人笑了,笑得很慈爱,看妇人的眼神就像看自己的女儿,“这把老骨头还经得起颠簸。”
妇人回首,笑看李汝鱼,“永安十二年年末,朕之肱骨,老相公柳正清临死前,提笔写诗篇,书道大家矣,然天穹有惊雷,闫擎以剑挡惊雷,余雷绕身,便是请老爷子出手救了他一命,如此,可放心了罢?”
李汝鱼悚然心惊。
深深的弯腰,一揖到底,“谢老先生。”
老人笑着不言语。
却又不着痕迹的侧挪了一步,不受李汝鱼如此大礼。
妇人若有所思。
是不愿受。
还是不敢受?
为何自己行礼,他却坦然接受?
窥探天机极多的老监正,为何会做出如此诡异的行径?
三人同出钦天监,回到福宁殿外时,薛盛唐和柳隐早已等候多时。
妇人坐下,只给老监正赐了座。
问薛盛唐,“薛都知,剑房尚有几剑?”
薛盛唐不假思索,“陛下若是需要,三剑可尽出。”
妇人点点头,早有定夺,轻声说道:“镰房选四,剑房……让青衫秀才去罢,跟随老爷子前往青州,哪怕死尽死绝,也要保护谢家晚溪,当然,老爷子和那位夫子,亦是重中之重。”
薛盛唐愣了下。
剑房秀才,犹胜闫擎远之,再加上镰房四镰,这可是大手笔,当初观渔城诛赵飒,也仅仅是出了剑房的闫擎和北镇抚司的三把屠刀,不曾动用过镰房。
这位自女帝登基后受到冷落内侍都知,侄子薛举战死蓟州后备受皇恩厚待,薛举胞弟也因此而今秋科举中第。
知悉陛下心中还是有薛家的。
这位大貂寺对女帝只有忠心,很快明白了一点。
谢家晚溪对于女帝而言,重于赵飒。
只因为李汝鱼之故。
笑了一声,“陛下,不若让老奴也一并去?或者,让异房出动一两人。”
有这位老监正在,应该能应付惊雷罢。
老监正干咳一声,对这位大貂寺可不留颜面,翻眼向天,嘀咕了一声老头子我没那能耐,要不薛都知你来。
一个还行,几个同来,还是先劈死老夫罢。
有这能耐,陛下又何须雷劈不死的少年为剑。
薛盛唐唯有苦笑。
对这位老人是又尊敬有害怕。
妇人也不禁莞尔,看向一旁安静不语的李汝鱼,道:“如此,可放心否?”
李汝鱼沉默了一阵,“我应该相信?”
万一失手了呢,小小若殇,那是自己不可承受之重。
妇人深呼吸了一口气,情绪并无多大变化,认真的道:“绝无可能。”
李汝鱼默许。
一剑四镰,如果皆是闫擎之流,确实是股强大至极的力量,老监正同去,夫子亦可无后顾之忧,况且青州那边还有南北镇抚司的缇骑。
妇人笑了笑,“你们出发罢,李汝鱼留下,宫禁尚开着。”
那位老监正临走之前,看了一眼李汝鱼。
意味深长。
李汝鱼有些讶然,老爷子的眼神为何在可怜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