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桂瞥眼见这汉子,身高不过五六尺,皮肤黑不溜秋,稀稀疏疏一双倒八字眉,芝麻大绿豆眼,样子要多对不起娘就多对不起娘。不过,阿桂知道他是跟着公子的,打狗还得看主人呢,所以也就微微一笑,点头说道:“好,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
这面正商量放水淹县衙的事情,里面的人却忙了,似乎匆匆议论了一阵,然后几个蒙面大汉推搡着两个蓬头垢面的官员出来,冲着阿桂冷笑道:“让你们当官的互相聊聊!”
阿桂猜到这就是被劫持的沈知县和梁知州,这才挥手制止了衙役,放缓了声调问道:“梁大人,有什么要交代的么?”
梁知州神情恍惚地望了望对面那排佩刀执弓的兵士和阿桂,说道:“大人,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既然要放水那就放,不要和这帮匪徒商量!”话还没说完,劈脸就挨了两耳光,梁广树登时嘴角淌血。旁边一个高个子蒙面大汉骂道:“奶奶的,刚才你说什么?还想要命不想了?想要命就好好说话。”
梁知州还算有些朝廷命官的本色,此时也豁出去了,大声叫道:“这伙人都是亡命之徒,挟持命官,聚众谋反~~~”沈铭也喊道:“都是镇上卖猪肉的,为首的叫朱康,还有一个叫王之明,大人可去查查~~~”
两人话音未落,就被人拳打脚踢一阵,又将他们推进去了。
阿桂见他们被打,心中很是难过。毕竟惺惺惜惺惺,一朝为官。此刻却落得这般下场。他低头想了一会儿,狠狠心说道:“朱康你听着。梁广树也不是什么好官,死了也死了。朝廷也不心疼他!识相点放了他,还能救活你们几百号兄弟,想想也是积了阴功一件。我也不瞒你,你聚众谋反,那是肯定活不了的。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难道你就不肯为这么多人想想?!”
朱康呵呵笑说:“亏你也是当官的,成者王,败者寇。难道你没听说过么?我们本来就是一帮寇匪,烂命一条,杀一个是一个,杀两个挣一双,却是赚了。”
阿桂又想了一会儿,笑道:“那你说,你准备怎么办?就这么困在这里等着淹死?”
朱康似乎也想了一会儿,底下几人议论了一会子,朱康回答说:“看你还算老实。我也实话告诉你。你放我们走,北边过黄河就是平陆县,那是山西界。你弄十来条船,派两个人送我们进山一百里。咱们从此疆场上见!”
阿桂笑道:“不错啊,你很聪明!我放你,你却不放人怎么办?”
朱康大声道:“老子混了这么多年。没听人说我说话不算数!过了黄河我就把人质留给你,我们在五十里处换人。”
阿桂埋头沉思。乱蝶却上前喊话说道:“对面的猪糠兄弟,你把当官的放出来。我跟你们走。我愿意当土匪,怎么样?”
朱康迎头骂道:“放你娘的狗屁,你的命值钱还是当官的命值钱!你给老子滚一边去。看你小子嫩的很,你在娘胎里,老子就是道上有名的‘黑阎罗’了。”
被朱康迎头破骂了一阵,乱蝶也不恼,只管笑嘻嘻答道:“你是黑阎罗,我可是黑五鬼,阎罗正好配五鬼么,多好?”
阿桂没有理会他们的对话,只在一旁默思,此地西去潼关,东去洛阳,都是人烟稠密的地方,又有重兵把守。南边伏牛山和北边隔省的太行山确是逃匿隐藏的好地方。思虑良久,想想还是和公子商量一番。这才走进帐内,把心中的主意说了出来。公子从京师出来原本没想掺和他们的事情,再说她也知道阿桂有胆有略,算是满人中的翘楚,所以也就没想和他争功,索性由着他做。
阿桂和公子议定,才又转回来。此时,朱康已经被乱蝶忽悠得迷迷糊糊,不知所以。阿桂大声说道:“好,我同意你的办法,不过那边是山西界,不在我的管辖范围,我的人也不能跟你一百里,我们在黄河中心船上换人,从此各奔东西!”
这次又是里面沉默了,好一阵子朱康才回话说:“不行,一定要走一百里!”阿桂咬着牙道:“我放你一百里,朝廷知道了要我的命!就在黄河当中,不然,你们就等着成池中鱼吧。”
乱蝶呵呵笑道:“看你们个熊包样!还什么黑阎王呢?敢做不敢当啊!”
里面又有几个人在小声争吵。好半日,朱康才勉强答道:“好,依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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