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就让他过去办公室,姜非就去了孙守义的办公室,孙守义看到他,笑了笑说:“姜局啊,李卫高那边现在什么情况啊?”
姜非笑了笑说:“还没开始审问他呢,我以前跟他打过交道,知道这家伙是一个很难审的犯人,如果不能拿出足够的证据,他是不会认账的。而目前我们手头的证据却是只能证明他伪造身份而已,其他的犯罪证据我们都还不掌握,因此必须要做更多的调查工作才行啊。”
孙守义看了姜非一眼,说:“那你想做什么?”
姜非说:“我想做的是两件事情,一是想调查一下当初海川市政府委托天下娱乐公司拍形象宣传片的情况,看看相关的费用里面有没有什么问题。第二件事情,我是想调查一下,林雪平在双规期间,是怎么会突然改变口供的。”
孙守义说:“你怀疑林雪平改变口供也是与李卫高有关?”
姜非点了点头,说:“李卫高与伊川集团和姚巍山两方都关系密切,我猜测很多事情都应该是有他在其中,我想如果把李卫高被抓这件事情透漏给林雪平,也许林雪平就会承受不住压力,主动交代出一些我们想要的东西了。而林雪平如果透漏了一些东西的话,我们就可以反过来再利用这些来迫使李卫高不得不主动交代出他的犯罪行为。”
姜非所说的就是警察审讯当中常用的一种名字叫做囚徒困境的花招了,囚徒困境是源自西方的博弈理论,两个嫌疑犯作案后被警察抓住,分别关在不同的屋子里接受审讯。警察知道两人有罪,但缺乏足够的证据。警察告诉每个人:如果两人都抵赖,各判刑一年;如果两人都坦白,各判八年;如果两人中一个坦白而另一个抵赖,坦白的放出去,抵赖的判十年。
于是,每个囚徒都面临两种选择:坦白或抵赖。然而,不管同伙选择什么,每个囚徒的最优选择是坦白:如果同伙抵赖、自己坦白的话放出去,不坦白的话判一年,坦白比不坦白好;如果同伙坦白、自己坦白的话判八年,不坦白的话判十年,坦白还是比不坦白好。结果,两个嫌疑犯都选择坦白,各判刑八年。
虽然最理性的选择是两人都抵赖,然后各判一年,但这个明显是办不到,因为人都是利己,他们都会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方案。但是每个人从利己的角度所做出的理性选择最终却会导致集体的非理性——聪明的人类会因自己的聪明而作茧自缚。
现在的李卫高和林雪平就相当于陷入囚徒困境当中的两个囚徒了,而林雪平又是他们两个人当中意志薄弱的那一个,姜非相信,将李卫高被抓的事情告知林雪平,林雪平一定会扛不住,先行交代出他跟李卫高的犯罪事实的。
孙守义稍微想了一下,当初那个时候他是为了伊川集团的项目想保住姚巍山,所以才让市纪委没有去调查林雪平突然改变口供这件事情。现在他想扳倒姚巍山了,重启对林雪平的调查也就是很必要的了。
不过姚巍山毕竟是海川市的市长,在没得到有关部门的允许之前,就针对姚巍山搞一些调查并不合适,所以这件事情还不能明目张胆的去做。孙守义就说:“对林雪平你倒是可以去调查的,不过这件事情很敏感,在省里没有同意对姚巍山展开调查之前,这件事情还是不宜公开的,所以这件事情最好是秘密进行。”
姜非点了一下头说:“我知道的,孙书记,回头我回去跟纪委的陈书记协调一下,安排秘密审讯林雪平。”
孙守义说:“至于天下娱乐公司拍片费用的事情,针对性太强了,而且要查这件事情,是需要从海川市财政调取相关费用的单据的,这很容易会惊动姚巍山的。暂且还是不要去调查了,你先看看能不能从林雪平这边获得突破吧。”
姜非点了一下头,说:“好的,孙书记。”
深夜,林雪平正在他被看押的地方睡得迷迷糊糊,却被人叫醒带到了审讯室里,意外的看到了来提审他的居然是海川市公安局的局长姜非,他苦笑了一下,说:“姜局长,我的事情好像不是属于公安局管辖的范畴吧?”
按照法律的规定,官员行贿受贿归口于纪委和检察院管辖,而公安局只是管理一般公民的刑事犯罪,是管不到像林雪平这样的犯罪行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