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他们就会先派人把自己搞死,所以面对专案组的审讯,采取了抗拒回绝的态度,借机向外界的有心人们表白心迹——我绝对不会出卖你们任何一个人,所以你们也别想着弄死我。
韩水可以接受自己在明正典刑之后被枪决,却绝对不接受自己这个一世枭雄死在之前有勾结的小人手中。
两名审讯的警官见韩水还是像上午那样不配合,对视一眼,都有些不耐烦了。
其中一个录口供的二级警督把笔往桌上一拍,语气严厉的喝道:“韩水,你他么别给脸不要脸我告诉你!让你主动交代,那是给你一个坦白的机会,你可不要自误。”
另外一个警官道:“坦白从宽,新疆搬砖;抗拒从严,回家过年!这句俗谚只是针对小贼说的,韩水你可别套用到自己头上。你这回是死定了,所以啊,给你自己省点事,也给我们省点事。你这么拖延下去,只能是坑你自己!”
之前那个二级警督接话道:“不是所有的死刑犯都能坦然等待死刑到来的那一天!所以也不要幻想,拖得时间越久,自己就能活得越久!晚上做梦梦到枪决,吓得屎尿横流,醒来后嚎啕大哭,却也只能继续承受等待处决的巨大心理压力,每天都是如此,你觉得会比活着更好吗?”
韩水嗤笑道:“对不住两位了,我自小到大,从来不做梦,我也从来不怕死,哼哼。”
两个警官很是无奈,凑到一起,低声交谈几句,觉得应该改变审讯策略,不过现在还拿不定主意,要向领导请示一下,眼下只能先中止本次审讯了。
二人起身,收拾笔本,走出了禁闭室。
韩水眼看铁门关闭,外面传来上锁的动静,房间里又变得寂静清冷,如同地狱一般,脸上浮现出凄凉绝望之色。他确实不怕死,死亡对他来说不过是另外一次投胎,他早就享够人间美福,甚至比绝大多数普通人十辈子的生命都多姿多彩,哪怕让他现在就吃枪子他也没什么怨言,他只是担心儿子韩志杰,不知道儿子会判几年,日后出狱后,兄弟韩金又会不会像协议好的那样将建工集团还给他……
晚上下班时,市公安局长周元松赶到市委,面见宋朝阳,向他汇报了审讯韩水过程中所遇到的最大的问题——韩水拒不认罪。
宋朝阳听后问道:“专案组对此有什么解决办法吗?”
周元松道:“我、纪飞纪局长和专案组的同志们对此刚做了讨论,大家一致认为,韩水明知一切罪行的根源都指向他,此番必死无疑,却还是顽抗到底,应该出自于两种考虑:一,他是要以坦白罪行为条件,要挟市局或者市里满足他某个想法;二,他借此向外界传达一种信息——我韩水是条汉子,不会出卖以前的朋友,因此那些朋友你们也别来害我,让我得个好死。”
宋朝阳皱眉道:“怎么,韩水还不清楚吗,现在关押他的地方是青阳市最安全的地方之一,除去青阳军分区,已经没有地方比武警支队更安全了,外人又怎么可能轻易害死他?”
周元松叹道:“咱们以为武警支队大院是最安全的地方,但对于韩水来说,可能并不是,他也不知道那里是武警支队大院。”
宋朝阳道:“那怎么办,难道真要把他送到军分区去看押?”
李睿一早就在里间听着,此刻插口道:“要不这样吧,书记,周局长,晚上我去见韩水一趟,了解下他的内心需求,给他做做思想工作,争取说服他坦白罪行。就是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周元松道:“方便倒是方便,可是你能保证说服他吗?”
李睿苦涩一笑,道:“如果周局长那里有更好的解决韩水思想负担的法子,我也省得跑这一趟。”
周元松呵呵笑了起来,点头道:“好吧,那我马上安排专案组的人带你过去一趟。”
宋朝阳问道:“这事你跟市长汇报过了吗?”
周元松摇头道:“怎么可能汇报给他?从季刚事件还看不出来嘛,他和我们已经不是一路人了。而且,他极有可能是韩水忌惮的外界人物之一,甚至是之首,绝对不能让他知道审讯韩水的细节过程。”
宋朝阳点了点头,吩咐李睿说:“如果韩水有什么要求,只要不太过分,譬如对于建工集团的处置,你都可以答应下来。”
李睿点头答应,暗想,自己也正好趁这个机会,说服韩水将红馆交回给甄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