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夸赞自己,也要口头上谢谢自己,哪知道她第一句话就带着指责的味道,心里又惊又气,何况当着方青云与严学正的面,也实在没面子,就语气不虞的反问道:“不放他们回家,难道跟过去的陈县长一样,把他们送进拘留所、精神病院?”
卜玉冰秀眉一竖,语气冷森的批评道:“李睿同志,我发现你思想怎么那么极端?!难道任何事情都是非黑即白非对即错吗?我不允许你送他们回家,你就认为只有送他们去拘留所精神病院这一条路可选吗?你也太经验主义了吧!难道就不能先对他们进行一下批评教育再放他们走嘛?哼,他们这次无组织无纪律的上仿行径给我们双河县造成了极其恶劣的政治影响,在市里给我们双河县抹了黑,难道就这样放掉他们?”
李睿气得差点没乐出来,村民们去市里告状,怎么还跟组织、纪律扯上关系了?他们又不是党员干部,而且真要说起来,他们其实是有组织有纪律的,至少他们在市府那里只是告状,而没有采取别的过激行为,这个卜玉冰怎么会这样啊,自己最初还以为她是个为民做主的好官儿,现在看来,她也只不过是把人民群众当成了个人发展进步的铺路土垫脚石,毫不客气的反击道:“我路上向你汇报的时候,你跟我说过要带他们来见你,接受你的批评教育吗?”
卜玉冰正待反驳,方青云咳嗽一声,把众人目光都吸引过来,说道:“卜县长说的有道理,对他们进行适当的批评教育是应当的,但是,人已经接回来了,这就比什么都好,批评教育可以改日嘛。现在最重要的问题也不是批评教育,我想,如果把他们的实际问题都解决了,就算不批评教育,他们也不会再上仿的。”
方青云这番话几乎就是赤果果的站在李睿一边,暗点卜玉冰大局观不够,在座这几人哪个不是人精,自然听得懂。
卜玉冰当然也听明白了,脸色不甘的看了方青云一眼,又望向李睿。
李睿坦然和她对视,心里却也不无纳闷,自己刚刚奉了她的命令把人接回来,出发之前她还说谢谢自己,怎么这刚回到县里她就拿自己开刀?自己又哪里做错了?还是她跟别人那里吃了火气,拿自己当撒气桶?
方青云续道:“李县长不负众望把上仿村民接回县里,接下来,我们是不是研究一下,如何对大营房村被占耕地的村民做出补偿?”
李睿听得一怔,怎么着,都这么半天了,县里居然还没商量出解决办法来?还如何做出补偿,直接找胡志新让他出钱不就得了?插口道:“县里还没联系胡志新吗?这是胡志新做的孽,理应由他负责解决啊。何况本来就是他欠钱不给。”说完对卜玉冰道:“卜县长,你说对**村民进行批评教育,我看你最应该批评教育的就是胡志新,要不是他恶意拖欠地租,会发生这种事?”
卜玉冰毫不吃亏的反驳道:“就算胡志新恶意拖欠地租,村民们也应该把这件事反映到乡、县两级政府来,通过正面渠道与正确的诉求方式求得解决,而绝对不能做出聚集上仿、越级上仿的事情,这是本质上的错误。”
李睿道:“你当他们没反映过吗?他们反映过多次,乡里装聋作哑不作为,县政府则直接非法羁押他们……”
卜玉冰截口道:“那是以前,那时我还没到你们双河县主持政府工作。你让他们现在过来反映看看,看我会不会给他们解决掉?”
方青云生怕二人吵下去就没完没了,举手示意二人暂停,对李睿道:“联系过胡志新了,但是他说公司资金紧张,暂时拿不出那么多钱来,所以我们现在也很发愁。”
李睿如同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直接笑出声来,毫不忌讳在场三位县里最高领导:“哈,胡志新是县里最有钱的房产商之一,县里唯一的一座四星级大酒店就是他的产业,资产最少数亿,连养的女人都开着价值四十万上下的奥迪Q3,他居然好意思说资金紧张、拿不出钱来?难道他欠了大营房村村民们几千万甚至几个亿不成?”
卜玉冰在这件事上倒是和他保持一致的看法,冷冷地道:“所以说这个人更加可恨。我先表明下态度,本次事端,他最好积极配合我们解决问题,要是一直敷衍慢待下去,可别怪我对他不客气,我可不管他有多少钱,更不管他有没有后台、有多大的后台,总之他在这种关键时刻给县里掉链子,我就不答应!”
副书记严学正见她如此强硬,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